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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费力挤过去，刚要踮起脚伸手去够那条蓝色的毛巾，就有一种清冷强烈的气息靠近我的后背，覆盖住了我的头顶。
一只修长的手轻易地举过我的头顶，扯住了那条毛巾。
“我自己来。”祁燃说。
我吞了吞口水，只觉得他站在我身后的这个距离，着实太近。因为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有点点滴滴的水珠滑落在我的肩膀上。
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我扭捏着开口：“祁燃，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你黑色头发的样子呢。”
“都差不多，又不是整过容。”
“可是源莞依都见过……”
祁燃停下脚步，皱眉：“源莞依是谁？”
“那天我转交给你的信，就是她写给你的。”
祁燃思索了一会儿，不语。
“你再好好想想——那封信——”
“嗯，想起来了。”
“所以——”
“回家吃饭。”
“我暂时还不想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我站在树荫底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有事儿？”祁燃眉峰上挑。
“如果——我说如果。”
祁燃不动声色地听我说下去。
“如果啊，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你会去追求吗？”
“没有喜欢的。”祁燃毫不犹豫地回答。
心跳漏了一拍，心底瞬间拔凉拔凉。
“那如果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要不要去表白。”
风吹过了归途，树叶窸窣。
该是午饭的时间，四周袅袅炊烟并起。
我和他之间的氛围些许静谧。
“不要，”祁燃折起了校服衣袖，漫不经心，“你不能早恋，我得替你外婆看好你。”
如果我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人是你呢？
我的眼眶有些潮湿。
“那我忍不住喜欢他怎么办？”
忍不住去表露爱意，忍不住心跳的不安不分。
一切的突如其来，根本忍不住。
“忍不住——拼命忍。”
“那我要忍到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颤抖的声线险些把眼泪扯出来。
“忍到爱意消磨殆尽为止。”
我明白了。
即使祁燃心知肚明，即使他比谁都清楚我喜欢的人就是他——暗恋是藏不住的。
被暗恋的人就像慢慢靠近一堆炽热的火焰，离得越近，就越能感受到烈火的炙热。
他装作一无所知，其实是他对我最大的纵容。
只是我再也不能碰到这么喜欢的人了吧。
我转身便走。
盯着斜前方那溜阴凉，目不斜视的走。
因为眼泪汹涌而出，所以我没办法回头让他看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一旦被他看到，我们的关系将难以修复。
我走了很远，没有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时间我分不清楚，是他率先放弃了这段友谊，还是我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