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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德里有震感吗？”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撇了一眼头顶正在疯狂摇晃的吊灯。
“还好。”
墙上的一张装饰画掉了下去，裱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他们说震源在巴特纳附近，往南一直到海德拉巴都有震感。”
“嚯哟。”她伸手稳住了高脚茶几上摇摇欲坠的长颈花瓶。“震级不小”
“等等。”少女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却被电话另一头的人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说道：“巴特纳是中央邦的省会没错，同时还是印度斯坦大区的左翼大本营。”
少女把手机换到了左手，然后用空出来的惯用手掀开窗帘的一角。在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新德里摇晃的天际线，殷红的霞光反射在高楼玻璃幕墙之间，仿佛丛丛燃烧的火焰。
旧德里的棚户区也在她的视野尽头若隐若现，她眯了眯眼，看见一缕黑色的烟气正在从那边升起。
“中央邦是个至关重要的选区，不仅有印度斯坦大区的四个参议院席位，还有六个亚州议会议员的席位，现在印度斯坦由右翼的政治联盟组阁，委员会担心他们的救助政策可能会收买我们的传统选民。”
少女放下了窗帘，失去了自然光的房间再次昏暗起来，线香燃烧的烟柱缭绕着升上天花板，吊灯摇晃着发出昏黄的灯光，缕缕的光束穿过镂空的屏风照射在少女和她身后的湿婆像上。
“海莲娜？”手机里传出模糊的声响。“你在听吗？”
少女愣了半晌才接话：“我不懂政治。”
“但是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关注到这些？只能说明你确实是个纯正的混球。”
手机那头传来呵呵的笑声，海莲娜揉了揉眉心：“没什么事情我挂了，我要饿死了，我得趁着现在还能买到东西赶紧下楼吃点什么。”
“你说我只关心选举，那你的关心不也止步于你的肚子？”
“只有我的肚子在我的职权范围内。”
“我也是，总组织秘书的职权范围就只有这些了。”
“呵呵。”少女干笑了两声。
“没准我俩真挺像的。”
“当然，我可是你爹。”
少女撇嘴啧了一下，回答道：“你要去操心你的票，我要去操心我的疾病防控，我就不打扰你了，现在又地震了，我和我的同事多的是事情要忙。”
“哦，是的。但是作为一个老父亲，我强烈建议你首先操心一下你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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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小吃摊，快要饿昏过去的海莲娜居然还能抽空陷入沉思。
她想，印度是一个古老的，又多灾多难的国家，就连它给初次到达这里的自己留下的印象也是这样——它的人民、它的文化以及它的社会发展根本就没有准备好接收新兴的思潮和发展模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自给自足的古老社会猝不及防的被迫进入了现代化。
现代化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解释，但是在印度斯坦，它只意味着少数几件事情：从土语到英语、从君主到共和、从军事采邑到地方官僚。然后是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德莫克拉西，即所谓的西式代议制。
但是它的古老传统并没有完全消弭，现在呈现在海莲娜面前的香喷喷的擦锅堡就是其中之一，印度人和中国人使用香料烹饪的历史都相当悠久，当其它民族还只是在把香料往刚死不久的同类尸体上涂的时候，这两个民族就已经学会把它们和其它动物的尸体一起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