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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手鼓的来源、作用和使用方法,还有姥姥那个神秘的黑锦缎布袋里面的银针、五帝钱、朱砂粉、小火罐、艾草粉等等,姥姥的这些宝贝东西的用途,一直是我最想得到答案的谜题。
姥姥没给我们讲过她童年、青年和壮年的故事。在我的记忆里,姥姥像是不停歇的时钟,天天按照自己的节奏旋转着。姥姥的生活里,几乎没有她自己,只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为了我们家和舅舅家、二姨家及街坊邻里,她的头发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瘦。
姥姥出生在1893年,仙逝于1976年6月。在她83年的岁月里,经历了晚清、民国、新中国成立、大干社会主义,但她没有看到改革开放,没享受到物资极大丰富的生活。而我认识姥姥的时候,她已经是73岁的老人了。
姥姥虽然70多岁了,但在我们眼里并没老,她还经常带着我和二哥、三哥,从海拉尔到白城她娘家、再到锦州她的婆家去探亲。在这两地的亲戚家里,姥姥受到很高规格的款待,我们借姥姥的光,天天被接去座客,而且是座上宾。一个月时间到了,临走时,大包小裹地给我们带红枣、苹果和海米。
姥姥过世多年后,退休在家的妈妈,在姥姥过世纪念日,讲起一些姥姥年轻时候的事,我才知道,姥姥是有使命的人。
姥姥的娘家在辽宁朝阳,娘家姓汪,在当地也算是有些钱粮的大户。姥姥的爷爷让已成家的大儿子(太老爷)到朝阳街里买了一家铺子,开了一个小粮店,开粮店的时候太姥姥才嫁过来不到半年,还没有身孕,按长辈的吩咐,就跟着太老爷到街里一块打理粮店。太姥姥在粮店住了一年多,怀了姥姥,就被太姥爷送回了公婆家里。太姥爷一个人守着粮店,进货送货时,花两铜子儿临时雇个跑腿的。
粮店隔壁是个卖干菜海干货的杂货铺,老板姓赵,锦州人。听赵老板讲,他老婆带着一个才周岁的男孩,在锦州老家侍奉双亲。姥姥出生这年,赵老板老婆带着三岁的儿子来铺子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赵老板给老婆讲了与汪老板两人相处得好,在生意上生活上相互照应,汪家娘子住店里的时候,做了好菜就让汪老板给端过来一碗,还帮着缝缝补补的。今年怀了孩子才回家养胎去了。听丈夫夸汪家的好,赵老板老婆也留了意,觉得汪老板虽说比自己男人小四五岁,但人诚实、大方、心好,又见会过日子,知道挣钱不易,从不去外面大吃大喝浪费钱财,十天半个月煮块肉或是煎片干鱼,还要请上赵老板两人聚一块,喝两口聊聊天。
赵老板老婆要回锦州老家时,跟自己的男人说,自己也留意了,这汪兄弟人不错,你看看,如果他家生了女孩,就定个娃娃亲,将来两家成一家,不就更好了。
半年过后,老家来人送信儿,太姥姥给他生下了个女儿。太姥爷跟赵老板说:“赵大哥,帮我照看着点,我回家一趟,两天就回,内人给我生了个大姑娘……”
赵老板心里一喜,暗想,那是给我生了个儿媳妇……
送满月礼的时候,赵老板就找了媒婆田夫人拿了儿子的八字和银票去了汪老板的老家。
姥姥16岁那年,从朝阳出发,骑了一个来月的毛驴,被娘家一行送亲的人送到了锦州,与19岁的姥爷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