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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婆婆借了一瓢玉米面、一碗小米进家来的时候,天已经过了晌午。姥姥熬了玉米糊糊,做了三个张烫玉米面饼子,娘三个吃了饭。
吃了饭,姥爷对后娘说,明天一早,他要去学堂上学。家里有要做的活,就让他媳妇做。爹说这两天就回来了。
姥爷又对姥姥说,听娘的话,爹回来就带回粮食和菜了。
赵大哥,你放心吧,我在娘家什么都会干……
姥姥收拾好小厨房,她就提了小铲子,让姥爷陪她到拾柴的那片地里去捡地瓜叶。
“赵大哥,地瓜叶能腌成咸菜,还能与苞谷面一块做饼子吃,你帮我多提回点,上午捡柴的时候,看到那边地里有一些。”姥姥又找了根麻绳,放在门口一个柳条蓝子里,递给了姥爷。
姥姥姥爷在地里捡了有一个多小时,把人家扔掉的干的黄的地瓜叶、掉在地里的瘪豆夹和窝瓜藤捡回来一筐、一大捆。
姥姥把地瓜叶和叶柄分成两堆,叶柄洗好装瓦罐里,用盐粒子腌上。嫩黄叶子洗净用开水烫熟,晾晒在锅盖上,绿叶子也烫熟,拌了盐粒子装在一个瓦罐里。
姥姥又将窝瓜藤去皮,切成小段,用白布包了,塞进地瓜叶柄的瓦罐里,又在白布包上面压了块石头。
瘪豆夹被姥姥散放在窗台上晾着。
“汪家妹妹,你能用它们做什么?瘪豆夹里的豆子还没长成,一干就没啥玩应了”姥爷捏着瘪豆夹说
“我用它们做点酱豆,开春做了酱,一年菜就不愁了……”姥姥整理着窗台上的这堆瘪豆夹。
“这里能有几个好豆子?”“不用好豆子,好豆子留着明年当种子,就用瘪豆子做,再放里些苞谷面,有个三四斤就够了……”
第二天早上,姥爷就着绿地瓜叶泡菜,吃了黄地瓜叶苞谷面饼子,道别了过门三天的新媳妇,去锦州城里上学去了。
姥姥和婆婆每天一顿苞谷面糊糊,等着公公带钱带粮回来。
时间过去了三天,公公也没回来。
婆婆每日都是睡到快晌午了,才起来。喊新媳妇给她打洗脸水,帮着她篦头发,再盘成发髻。粥和咸菜也让新媳妇端到炕上来吃。
又过去了三天,还是没有公公的影子。
姥姥每日等婆婆吃完饭,就提着柳条筐到地里去捡柴、捡豆和瓜藤。把婆婆借来的那碗面和米,和着菜叶将就着度日。
姥姥到婆家第十天的下午,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子里。从车里跳下一个中年男子,赶车的快步进屋,冲东屋喊:“大嫂,在家吗?”
“谁呀,听声像三弟来了……”婆婆起身下地,开门迎小叔子。
姥姥挎着筐进院,看见院子里的大车,以为公公到家。她把筐放到屋角,从锅里舀一碗水,想端进东屋给公公。她见坐在太师椅上的不是公公,是三叔公公,她捧着水愣在了婆婆的房门口。
“宇晨媳妇,快进来吧,快帮你婆婆收拾两件衣服带上。你也是,我们马上进城……”
姥姥一脸懵,但她按三叔说的做了。
三叔提着包袱,姥姥挽着婆婆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