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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前还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画板和颜料，画板上的纸张描绘着山水，还有一个未勾画完成的人物像。
茶杯的机关，慵懒的百里玉，没有脸的人像画，这一切，彻底勾起了南慕尧心中的痛，这瞬间，他想对她好。
南慕尧走出机关门，门缝自动合拢，他一步步走近百里玉，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曾经说过要带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过，但这样的念头，在这一刻挥之不去。
“朕一定是疯了。”南慕尧自言自语一句，走到百里玉身边躺下，完全忘了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记得你以前刚进宫的时候，就是这样躺在这里，一躺就是一整天，还不喜欢说话，不爱搭理朕。”
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百里玉也放下心结，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
“南慕尧，你还记得，你说要带我一起仗剑天涯，劫富济贫，或是归隐山林，我带孩子你赚钱养家吗？”
那时候，她明明可以感觉到南慕尧得真心的。
有些事，她一直不明白，他若不愿，可以反悔，她当时也没有答应，可为何朝夕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说什么？朕真的说过这话？”
他刚才就有这样的念头，觉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怎么会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南慕尧，你不是过目不忘的吗？自己说的话不记得了？你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必如此敷衍。”
“朕……”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总觉得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玉儿，你能不能告诉朕，就是之前，我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
“玉儿？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三皇叔，你问这个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来，你说我们有什么事吧，好像也没什么事？说没事吧，你不也记得我们的过去吗？不管我怎么变换身份，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是南玉雪，镇国凝阳公主南玉雪，而如今，我是谁，还重要吗？”
是啊，不管她怎么变，她是南玉雪，是他嫁祸弑君的镇国公主，是他毁了清白的亲皇侄，是他穿了琵琶骨的女子，是他纵容南诗迎差点让狱卒毁掉一生的女人。
她的遍体鳞伤，她仇恨的火焰她所有一切的不甘，都是拜他所赐，如此深仇大恨，她是谁，确实不重要了，他不过就是她的仇人。
南慕尧的沉默，让百里玉看到了希望，如果他还是个人，就应该会有点愧疚之心。
“皇叔。”百里玉轻喊了一声试探。
“嗯。”南慕尧几乎没有考虑的嗯了一声，皇叔，他有多久？没有听见她叫他皇叔了？比他没有叫过她玉儿，更远，更久。
“雪玉戒指，你能不能还给我？你记得吗？那是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既然这样，你还留着它干什么？”
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如今还要拿回他送的东西，有什么用吗？
“皇叔，它是我人生第一份礼物，对我很重要，意义也不一样，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百里玉觉得今天说的话，比她这一辈子说的还多，原来面对南慕尧平心静气，也不是那么难。
南慕尧沉思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突然起身，就在百里玉以为他不同意要离开的时候，南慕尧竟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