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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塞壬再找到卡尔的时候，简短的故事已经讲到尾声，塞壬没有打断他们，而是悄悄观察了一下卡尔听故事时的反应。
“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邪恶的魔王。”
“魔王只是一个称号，并不能代表善恶。”年长海妖看了眼塞壬，留下一句看法转身带人走开。
卡尔稍微思考了一下，略带疑惑问向塞壬：“魔王这个称号不就是邪恶的代表吗？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呃，也许是因为语言问题吧？”塞壬稍加思索，不太确定回道。“狄米洛斯其实是九州人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卡尔点头。
“在九州语的语境中，魔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魔鬼之王，魔法之王等等，大概只要跟‘魔’这个字沾上关系都能称作魔王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九州语……不过九州有一类人被称作魔人，狄米洛斯就是一个魔人，所以我觉得他自称魔王的意思就是魔人之王，而不是佛罗兰斯人以为的魔鬼之王。”
卡尔眨了眨眼，没能太明白塞壬用九州语说的“魔”字是什么意思。
塞壬也没有解释，接着说道：“正如我们不懂九州语，狄米洛斯起初也不太懂佛罗兰斯语，所以他随便找了个能代表‘魔王’的词当做自己的称号，这个词大概并非他称号的本意。”
“原来如此。”卡尔若有所思点头，很识相地没有去提佛罗兰斯人眼中狄米洛斯·罗斯伯希的恶魔形象。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也没那么关心狄米洛斯的问题，更不想继续谈这种让他觉得会让人认为自己笨的复杂问题，毕竟光是语言这个点就已经让他觉得脑袋有些理解不过来了。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找女巫了吗？”
卡尔将狄米洛斯的问题甩到一边，有些迫不及待。
塞壬见状，心中对卡尔的身份有些不抱期待起来，不过也不排除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可能……塞壬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如果卡尔不是她要找的人就会挖出卡尔心脏吃掉的模样。
“当然，跟我来吧。”
拉起卡尔的手腕，塞壬快速朝着一处没什么人的方向游去，绕过好几处拐角，在一个看不到人影的深水角落停下。
“这里就是女巫待的地方？”
卡尔四处看了看，这幽森的环境倒是挺像狄米特所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女巫会待的地方，但是……这里不还是海妖的居所么？难道海妖跟女巫其实是一伙的不成？
这可跟他听到的故事不太一样——女巫是诅咒的代表，就算没有畏惧和憎恶，应该也不会有人喜欢和女巫待在一起才对。
“别着急，在去见女巫之前，我有些问题想确定一下。”塞壬拉着卡尔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坐下，悄悄确认了一下老妪的位置。
“问题？”卡尔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太理解为什么有问题塞壬昨晚不早点问，到了现在又搞得那么神神秘秘。
“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是族里也有族里的规矩嘛，这种事情我说了可不算，你能理解吧？”
塞壬一边柔声解释着，一边缓缓抬起手来抱住了卡尔的脸颊，直视着他双眼的金色竖瞳逐渐如灯泡般亮起，嘴里朝卡尔脸上缓缓吹出一口香甜的热气。
不设防备的卡尔丝毫没有察觉到塞壬对自己动用了海妖一族的天赋魔法，心神逐渐迷糊起来，痴痴呆呆呓语道：“当然，请问吧。”
塞壬低头看了眼深水沟的位置，几个气泡有规律地从水底冒出，却不见自己奶奶的身影浮现——这是否定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