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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星尘手里端着餐盘,一定会揉揉自己的眼睛,说不定眼里飞进了什么小灰尘,或者长时间在暗处盯着液晶屏产生了残像之类的视觉问题。但是星尘还是相信并接受了现实。
那个角落里,那个属于自己的座位前面,赫然坐着一名男子!
以前,星尘都是提前工作计划10分钟来到食堂,所以昨天那个人来的时候,星尘已经在埋头吃饭了。昨天星尘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毕竟星尘认为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是不值得关注、不值得交谈的——学会果断放弃无用社交也是必修课。在星尘眼中——如果只是粗略的看一眼,一群人完完全全可以看成一个人。
但那个人实在过于显眼,在近处或许需要留心,而在远处只需要随便看一眼便能认出他。在食堂就餐的人,都穿着一样灰色的长身外套——大家一年季都要穿这个,劳保部给每个人足够数量的工作服,以供换洗,厚度不一,以便适应季节变化,只是颜色和款式都一样。
而那个人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衬衣上面印满蓝色的印花,好像旧时代的五线谱。
花里胡哨
在V城,没有人别有用心地穿上一件短袖来使自己的双臂轻易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女孩子也不会穿一件裙子来展示自己优美的身段。人们只穿适合自己生存的服装,他们认为这既是对生命的敬重,亦是对生存越渴望越恐惧的虔诚。
“呀,您来啦。”那个人看到星尘走过来,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他的行为怎么总是那么异于常人?
星尘微微点了点头。
“您还在度假吗?”或许从没有听过有人说这么多话,从没有见过如此特立独行的人,星尘对他渐渐起了好奇心。
他应该不是“浮岛”居民。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好像听见了一个小孩子说了什么天真的傻话。
“当然啊,哪有一天假期还度假的啊?”他笑得发颤。
“一天假期还不长么?”星尘心里又一股发恨,她想骂他,当然先要摸清他的底儿。索性不顾及下午的工作了,你不是张扬吗,你不是爱抖露吗?那么我就叩开你那浮夸外表下的无聊的灵魂!让你原形毕露,无地自容,这样之后你就知道沉默的好处了。
星尘表面还似往常一般平淡,却在开始默默留心的话了。
“一天,一天能做什么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向上头请了10天的假期!”他双手交叉,抱在头后,身子后仰,很放松的样子,但身后没有椅背,只能勉强做做样子。
10天的假期,在“浮岛”上,至少在V城,每个人的工作计划都安排得死死的,谁会去请假?现在大概是确定了,他至少不是V城人。
“冒昧问一下,您的工作是……”星尘走了步险招,如果他不会对这个问题感到敏感,就更加确定他是大陆人了,根据星尘的了解,“浮岛”上的人,都不乐意外人问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