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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使命(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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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偶。穿着各种衣物的、各种姿态的人偶,脱力地瘫倒在地面,堆挤成了一个蠕动的小山。
  在远处白光的映照下,他们的眼珠反射出各种颜色。那不是真正的瞳孔,更像是劣质的玻璃球。
  他们的身体无比扭曲,看上去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如腐虫一般互相缠绕着、发出令人厌恶的碰撞声。
  “啊啊…………”
  男子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扭过脖子,疯狂地回避着那种景象,紧闭着刚刚看见了人偶们的双眼。
  但是,已经晚了。
  “别…………”
  “别、别过来…………别过来!
  别发出声音啊——————!!”
  像是心脏内部爆发了什么东西一样。理智也无法保持住了。
  即使是闭上了双眼,但还是看到了。
  【又是、无比恶心的人类。】
  他对待同胞的方式与态度,全部来源于这种类似精神扭曲的基础。
  男子的怪癖是,自己无法正常直视别人。屈指可数的熟人们尚且无法交流,而冰凉的陌生人则从来都无法入眼。
  那些像玩偶一样无力堆在地上,眼中膨胀着贪欲的人偶亦是相同。它们的肌肤渗透出带有危险信号的鲜明木质光泽、是模糊之间拥有人类特征的异形缝合怪。
  “唔、唔唔…………唔呕~~~”
  男子突然颤抖着跪在地上,开始了一轮天晕地旋般的呕吐。
  他不止是害怕,也很倦累了。
  “嗯、呃啊………………欸?”
  在恐怖的绝望中,男子随意地向周围的方向一瞥。
  却发现了木偶堆旁出现了更多个隆起的小山。与中央的人偶们同样,不只是在无意识地扭动着,更是木偶特有的细密的杂碎噪音。
  和人类那虚伪肮脏的声音相同——都是些令人牙齿打颤的、令人不快的声音。
  “难道说…………这周围的人偶,全是这种……”
  那些现在已经是、怪物们了。
  它们的存在既可悲又残酷,却又只是被莫名的超自然现象卷入的渺小生命。
  过量的心理暗示像油腻冰冷的过期食品一样,从男人的胃里旋转着迅速涌上食道,接着从喉咙里喷出。更多未能摄入的食物残渣泼洒的到处都是。
  糟透了。真的糟透了。
  即使在生活日常里便已经处于低于平常的邋遢状态,但男子还是对这种脏兮兮的状况深感不适。
  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为止,胃液亦伴随秽物倾倒而出。
  “啊…………啊啊………………”
  脑部的血液几近停滞,他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捂着胸口狼狈地发出低微的哭声。
  真是太蠢了。
  人类的生命何其脆弱,被神玩弄着的命运随着神秘灾害刹那间消逝无踪。
  愚蠢的、想要活下去的人都失去了肉身,沦为了怪物。想获得死亡的人却留下来,看着宛如丧尸般蠕动的空壳。
  它们没有什么攻击力,也没有撕咬可能成为牺牲品的自己的欲望;却野蛮地占据在这片几近虚空的世界中,似乎只是为了让自己感到空虚、害怕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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