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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望了望远处被人挤满的棉花糖摊和通往摊子路上的人群叶清枫思索了几刻说：“那人多，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给你买来。”
白芸点了点头。
他放开白芸的手走进人群里，白芸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远去，直到叶清枫彻底消失人海，在沉默中在灯光中不停步的女孩终于在转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可那终究只是一下。
白芸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比起甜她其实更喜欢吃辣，但她的哥哥喜欢。还记得小的时候和“家人”逛街，哥哥总是会盯着棉花糖贩看，小贩问他是不是想吃棉花糖，小贩说让“爸爸”卖给他，每当这时哥哥只会摇摇头笑着说：“不爱吃，只是看看。”
所以她很好奇棉花糖的味道，好奇哥哥为什么总是盯着棉花糖看，为什么看棉花糖的时候他眼中总带着点点怀念——那是前世白芸失去一切后才明白的眼神。
但好奇也终究只是好奇，她不喜欢甜的，一点也不喜欢。不喜欢的东西不会突然喜欢，不相信的人也不会突然相信，她不相信叶清枫也不愿去相信叶清枫。
跟踪器她取了出来，叶清枫也支走了，在这人山人海的人群中她一走叶清枫便再也无法再找到她。
她本该走的，她本该毫不犹豫的走的，可她脑中此刻却不知为何浮现出少年在灯光下充满希翼的眼神，她答应了少年会和少年一起，她向少年保证不会再离开。
她不该离开……
于是她转过身，回过头重新看向人群。少年白色的衣服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甚至连看都看不到但白芸却看到了，少年拿着一个白色的白云样的棉花糖艰难的穿过人群朝她走来。
在此刻她仿佛看见了在多年前小小的男孩——她的哥哥。手中拿着他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下的一个棉花糖走过人群，在人群里向她摇了摇手中的棉花糖。他走过了马路，走过了寒风，走到她面前将唯一的棉花糖放到她嘴边说：
“甜的，很好吃。”
一晃神叶清枫已经跑到了面前。
“给你。”叶清枫把棉花糖递给白芸，另一只空的手拍了拍白芸的头：“很好，没有跑。”
白芸接过棉花糖的手顿了顿随后她面色如常的拿过棉花糖，“想跑，没跑掉而已。”
“那就别跑了，回家吧。”
“好，回家。”
那一犹豫是白芸唯一的犹豫，那最后的机会是白芸留给自己的最后选择。有些可惜的是她最后在犹豫中下了一个一辈子都不后悔又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棉花糖入口即化，和儿时吃的不一样，手中棉花糖更甜，甜到她的心里。
叶清枫叶牵起女孩的手走进人群，他自豪的说：“甜吧，我特地让他多加了些糖。”
“甜，”眼中似乎有晶莹的水闪过，干黄枯瘦的女孩抬起她那张并不好看的脸扬起大大的笑容，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叶清枫，她第一次对叶清枫笑着说：“很甜，哥哥。”
那是她对叶清枫说的，那是她对白悠说的。
“甜吗？”白悠将棉花糖给她后曾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对，她说不好吃。
可那天的棉花糖其实很好吃，很甜也很漂亮，白色的云真的很漂亮。
她明明只是想让哥哥吃，她明明只是觉得哥哥会很喜欢吃，可哥哥听到她这句话却将棉花糖丢进垃圾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那我下次给你买更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