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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兔死了，死在绮丽的花海。
连着片的粉白从山坡延申到屋下，庄园的波斯菊开得极好，花枝招展。
白兔蜷缩在檐廊外的花丛中，皮毛开出血红的花，比千万朵艳丽还要绚烂。
周边花骨朵颤颤巍巍，企图赶走压弯茎萼的入侵者。白兔安详的入睡，对哀怨的波斯菊无动于衷，任由身上的花绽放，越盛越浓，纵容自己成为花海最亮眼的存在。
这场百花争艳，竟然输给个外行！
“真是可惜！”
阿述站在边上瞧，凹陷的小坑中几株波斯菊被压得扁平，有两三朵伤了主干，呈落败凋零状。
他半弯腰，凑近看见凌乱的花和叶混着粘稠的红色液体。阿述说：“太可惜了。”
又下蹲伸手，看样子想去扶一扶残花残叶，转手却只是蹭下叶茎。再抬手，指腹多了抹红色。
阿述正打算用拇指揩开来瞧瞧质地，老十说：“还摸什么？要在巴掌上写个血字才认识啊？”
“这不得确认再确认么。”
阿述随手把血渍往衣服上擦，从后腰掏出放大镜匍匐。
血液混在花草间，仔细观察，这块区域被重物压陷，显得十分泥泞。阿述左看右看，在放大的画面里瞧见叶面有条被压死的松毛虫。
老十问：“看出点什么了么？”
阿述拿小木棍把爆浆的毛虫拨开，举着放大镜：“血流的蛮多，还有些干固。”
“还有呢？”老十问完顿了顿，凉飕飕地说，“第三次了。下次再破坏现场，你动乱什么我就把什么塞你嘴里。”
放大镜后，阿述眼皮一跳：“一条毛虫而已……那如果我和上次一样在现场踩到屎，老十你、你就要掏屎喂我？！”
老十无言以对，扯着声说：“你可以试试，反正受伤的只有你。”
“好像也是。”
阿述仔细想想，最后的发展指不定是他自掏自塞，自作自受。
从地上站：起来，阿述正色几分。视线集中右眼前的放大镜上，他移动着观察。
往前看，波斯菊花海的尽头在庄园地势高处，与这里形成弧度不大的坡。快到坡顶，可能是花长不上去栽了棵枝繁叶茂的槐树。
那树还挺煞风景，和庄园格调不搭。但耐不住占了黄金地盘，好观景，吊上秋千荡着玩也不至于被冷落。
阿述继续往左边挪，庄园里其他别墅一一跳入眼帘。
随着身子角度越来越大，阿述动动脚，转身对上在身后庄园里最气派豪华的别墅。
他仰头举着手，放大镜里是三楼阳台凸显得有些变形的浮雕栏杆。老十说了一句：“明显的。”
“明显是从三楼摔到花圃。”
阿述眯起的左眼睁开，假想两者之间的轨迹线：“从这个高度掉下来，白兔一定死吗？”
“非死即伤。”老十说，“对于一只小小白兔来说。”
阿述赞同他的看法。他用放大镜照别墅装潢，一寸寸看，边看边叹，显然在感慨什么。
老十就要灌输他人穷志不穷的鸡汤，阿述突兀来句：“如果不知道死的是白兔，光看出血量我还以为是什么。”
老十：“你以为死的是什么？”
“我以为……”
阿述拖长声，转动上半身。
放大镜里的别墅移动方位慢慢往左边景象走，阿述眯起一只眼，刚要出声，凹透镜片上突然映出一张苍白大脸！
老十吓得大喊：“有鬼！”
阿述干咽唾液，那白脸晃一下，像是后退两步，在放大镜里露出两只水润的杏眼和弯眉。
老十立马恢复平静，阿述吐出口气：“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