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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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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好,再见。”魏来在心里说。也许李好能够听到,也许不能,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魏来不再自卑而懦弱,而是看向远方——看着人类的、地球文明的未来。
  2
  魏来没考上第一初中。魏来没能拥有陪她最后一路的人。魏来没有勇气让李好写下同学录。
  魏来心里有底,再磨也差半截,自己勤奋不过人,头脑不灵活,她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糟糕的成绩,可没想到除此之外还有更糟糕的东西:而这只是旁人的饭后余谈。
  3
  疼痛终于放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狂风取代了羸弱的原野。魏来知道,她还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来堵住这个洞。
  但时间的代价是荒谬做的被暴晒的巧克力。
  他们将路割开分条,他终于没再和她同行。
  魏来感觉有东西抽离出身体:是大脑还是灵魂,在哪抽离又抽离出什么?没人给她一个清楚的回答。她一直漂流着,没能找到和她一同航行的小船,她孤独得要霉变。挣脱孤独,是疲惫啊。
  4
  魏来匮乏一个出口和树洞。泥泞的滚流即将毁灭那间房子;鲜美的草原包容无数只牛羊,宽阔的草场因动物的鼓点而扭曲,浓缩的是疯狂。
  在她探头寻找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另一段新的旅途。这不是爱情,也不是喜欢,暗恋一词又来得牵强。对魏来来说,李好只是一只偶然出现于雨后屋檐下的小黑狗,在自己心中留下有力而温热的印记。随即消失于穿过指缝的风,江湖也不再相见。
  5
  魏来在小学的最后一天,吃到了世界上最普通的蛋糕:诠释了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吃法——魏来又迟到了。这个学期她开始刷新迟到的个人记录,融化的外壳被炽热的日光注视着,干瘪的夹心连呼吸也黏腻。
  魏来坐上父亲摇摆的摩托车,她以为自己能在最后一天早晨的清爽中再走、再看过每一间她待过的教室和窗外的风景。
  根本没时间了。
  魏来在班里下飞行棋,游戏旗,或者看一会图书角随机发下霉黄的书。
  发到一本述说什么古希腊的故事书,在看懂和看不懂的界限里徘徊。魏来莫名其妙地恐惧,看了一页就将书晾在桌面。
  魏来至今都没明白自己所害怕的是什么:是文化差异带来的迷离色彩吗?是这样的美学与自己的感受冲突而带来的排斥吗?
  魏来只有两种说出丁点的猜测,她什么也不明白。
  无知者无畏,但对魏来来说,无知总让她面临着恐惧感。
  6
  好时机就在跟前,她有了一个可以游说的理由待在他座位的前面。
  平日不太接触的同学混作一堆,魏来也在其中。不管三七二十几,大家先凑合了游戏人数:铁皮文具盒高的条块积木叠成塔,大家围坐一团扔骰子行动。
  脑子聪明但略矮的A对魏来后边的李好说:“喂,不来玩吗?”
  李好指了指右座B的纸牌游戏,无声地拒绝了。
  李好坐在自己后面足有十分钟还多,可那张崭新的留言纸却仍旧待在陈旧的书包里睡觉。
  哈,算了吧……
  热闹的游戏声塞满了整个教室,魏来心里仍干得生斑,如冻烂的柠檬。
  寂静突然而至:老师提醒还有低年级在考试,不允许说话,不允许玩纸牌。
  大家当时正好开始纸牌游戏,却不大害怕。只有魏来害怕地老实摊牌。老师走过后的一秒,魏来的耳道习惯性僵硬。
  “你怎么摊牌了?”
  魏来机械般低头收起白花花、新湛湛的纸牌,继续游戏。
  素色的钟芯,躺在馥郁的廊。
  怎么了。
  7
  暖橙色的光跑进教室的白墙,左窗外是干净而清透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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