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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弘直挺挺地朝自己冲来时，那根触手像一条被激怒的眼镜蛇一样弯曲起来、试图用这种准备出击的姿势吓唬接近自己的圣战天使——不过，李弘压根没有搭理它，而是直接从这条触手之中冲了过去。
周围的微妙重力扭曲告诉她，这东西只是附近另一根实际存在的真实触手的投影。
之前仓促应战的圣战天使们之所以非常被动，主要原因正是无法准确地确定这些虚虚实实的触手的确切位置。而因为这种特殊的“海市蜃楼”而出现微妙位移的建筑物、障碍物甚至其他人员，又进一步妨碍了他们对于周围状况的了解，在信息差状态下被压着打。少数可以弄明白状况的情报官们的作战能力又太差，也缺乏手段将信息实时共享给像李弘和玄英那样有足够单体战斗力的人。
但是，既然对方的把戏已经被识破，那一切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虽然之前为了抵挡辅助军的弹雨而使出的“无垢之甲”一口气把李弘视野右下角的进度条拉满了两根，但在力竭之前，她有把握结束这里的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黯霜怪物也能像圣战天使那样操作重力呢？而她的“支配者”能力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体力充沛的前提下，单单用茜尔绯德的剑刃，就能建立起操纵黯霜怪物的回路？
在穿过一个又一个海市蜃楼的幻影，斩断一根又一根空心触手的同时，李弘也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早在刚刚在这个时代中醒来后不久，她就已经隐约意识到，虽然表面上像是相互敌对的关系，但黯霜怪物和圣战天使之间的相似之处同样为数众多。而根据她的宅男时代经验，这种情况其实谈不上非常特殊：毕竟，“利用敌人的力量对付敌人”在各种二次元作品中从来不少见。比如某个以美少女耍剑为主要卖点的漫画系列里，主角的力量就来自于敌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倒不是不能接受。
但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虽然在李弘“上辈子”里，人们总是说，“只有傻瓜才会在二次元里寻找真实感”。但在这个充满不合理之处，而且处处都酷似某厕纸轻小说的时代，她还是不得不严肃地考虑这种可能性：假如圣战天使确实从黯霜中“借用”了力量，那就意味着，最初开发出天使装备，以及相应的圣战天使改造技术的人，也就是那位头衔可以凑个四菜一汤的神秘的“至美大贤者”，恐怕很有问题。
毕竟，考虑到黯霜这种物质极度复杂的性质，单凭人类的能力，断然不足以在不到一年之内彻底了解它的底细、甚至拿出成熟的改造方案。也许靠大量算力充足的超强AI辅助，在理论上有一点希望。但如果学院里的历史课说得没错，那么，在七十日战争爆发之后，这些AI连同它们所依托的硬件设备，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遭到了黯霜物质的侵染和同化。那么，这个“大贤者”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刹那，李弘突然想到了另一部非常著名的经典二次元作品：《魔法少女X圆》，大量鸡皮疙瘩随即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万幸的是，还没等李弘细想下去，樟叶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小姐！敌方本体的位置已经重新确认！”樟叶在通讯频道里报告道，“它在移动，不过我可以指明位置！”
虽然由于没有数据链可以实时共享数据，圣战天使的情报官很难将自己所获得的信息及时传递给主要战力，但在目标数量很少，且过于显眼时，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在通讯结束后，樟叶在射程极限上，用战斗手枪朝着镇子中央的土石山发射了一枚绿色曳光弹，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每一次射击的落点都会有一点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