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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红茶喝到一半，我才发现有脉动，心想运动饮料应该更好些，于是又开了瓶脉动喝了三分之一。甘甜的果味似乎顺着血管传遍身体各处，我感到元气恢复了三成，但是空空的肚子似乎一下子不太接受那么多糖水，一下子又有点反刍一样的恶心感。
“喝慢点。”小夜轻声提醒我。她开了瓶矿泉水洗了一下手，又捧了点水洗脸，然后喝了一小瓶咖啡。我们补给得差不多，我就开始说我的计划。
我打算去林果山顶。
去山顶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山顶有一座近年来筹建的佛塔，确实很适合瞭望，但我看重的是佛塔附近的设施，那一片是山区旅游景区，有烈士陵园、历史博物馆，以及一个被改造为主题景点的废弃酒厂——这酒厂是建国前就有的，据说是大军阀龙芸亲自主持修建，并且从当时在云山的西方传教士那里获取了先进的葡萄酒酿造技术，其产出美酒物美价廉，一时间声名颇彰。建国后这里有所扩建——酒水可是建国初期重要的出口产品，可以说对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功不可没。
到了上山/下乡时期，这里人才济济，一时鼎盛。直到改开以后，省内其他酒厂崛起，林果山酒厂逐渐没落，再到本世纪初彻底停产，挪作他用。后来的领导同志别出心裁，将这里改造为旅游景区，加上当初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资助，整个过程应该说还挺顺利，随后又兴建佛塔，附近又建了山顶客栈、体育馆，一时小有名气。除了旅游创收，也是我们本地居民运动健身的好去处。
而我决定前往山顶，就和山顶的体育设施有关。在山顶体育场里，有一处射箭馆。那里很可能有目前对我们来说非常珍贵的远程武器。
山顶客栈配套有杂货店、小吃摊、烧烤摊，应该可以获取不少食物。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理由：林果山景区每天早上6点开门，下午3点即闭门，除预订了客栈住宿的旅客和景区工作人员外，其余人员一律准出不准进。景区除东、西、北三处大门外，没有其余入口。整个山区景区面积有3平方公里，算是相当大了，超过2个申海迪斯尼乐园，但护林工作丝毫不落，山区都被2.5米高的围墙围住，没有任何小门。我因为常来，倒也摸索出几处适合翻越的地方，但都很偏僻，知道的人不多。而3月1日夜间全球发生灾变时，林果山的山区景区的大门早已紧闭，此时又是旅游淡季，山顶客栈应该门可罗雀，很有望成为一处可靠的避难所。
我把我的点子和小夜说了，她其实也不是那种对我唯命是从的女孩。说到具体的行动方案，她扶一下眼镜，认真起来。
“有弓箭是吧……我记得你很擅长这个。”
我点点头，“和我之前手部的康复训练有关，另外我和射箭馆的老板熟悉，不知道他有没有变成丧尸。”
“可能有点用，但毕竟不是自动化武器，我们更需要考虑安全性。我在想，在这座80万人口的城市里，假如每1000人里就有一个幸存者，那么就有8000个幸存者，他们中有多少人会有和你一样的主意？”
“就算和我想一处，也未必能顺利来到这里。现在城中应该已经遍地丧尸了。”
“那倒也是。但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意识到山区是个去处，并顺利来到这里，那也有80人了——现在一切崩溃，你觉得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会逐渐失去自己身而为人的一面？”
小夜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你说得对。我甚至还可以往更坏的方向想，”我说，“我们这里应该依然存在一些秘密社会、嘿社会，邪教，以及毒/贩子——假如这些人是幸存者，他们会是怎样的行动逻辑呢？”
“显而易见。丛林法则。”小夜低声道。她取了一小瓶苏打水装进冲锋衣口袋。
“而我们的策略是……”
“杀了他们。”
我用眼神向小夜的坚定态度抛了个质疑，她有些犹豫地侧了一下头，“假如他们威胁到我们。”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拍拍她的肩，试图向她输送点什么能量。
我们喝饮料的小卖部在公园大门口，这个大门后面不是山区景区，而是外围景区，全天开放。山区景区还在更里面。不过因为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又不像我们3月1日晚上去的白水河的河滨公园那样毗邻居民区，所以晚间游人不多。
大门口的保安亭里的保安尸变了，被小夜干掉——一样的手法，踢倒，压制，拧断脖子。下手时小夜手臂上突然鼓起的似乎异常坚硬的肌肉并不粗壮，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
我不禁问她：“你怎么练的？”
她用衣袖刮了一些额头的汗珠，“当然不是正常的办法。需要一点科技与狠活。”
“你该不会是什么生化人吧……”
她耸了一下单肩，“谁知道呢。”
我们进入保安亭搜刮了一番，找到一个打火机，一把水果刀，一面小型防爆盾，还有一个黑色尼龙包，上面写着“防暴型两截应急棍”，打开来是两截合成材料制成的黑色棍子，有螺纹的一端可以拼在一块儿，合成一根两米的长棍。棍头有用于增强击打效果的加粗。不过重量并不算重，想要一棍子打死丧尸很有难度。
“棍子你拿着吧，”小夜拎起防暴盾掂量了下，“我用这个。我现在的体力没法再拧脖子了，用这个格挡着拖点时间。你个头大，注意用惯性加强棍子的杀伤力。”
我此时注意着保安亭窗外，“那边有两个丧尸过来了。”
小夜轻笑，“不错啊，随时侦查周边是好习惯。”
我们马上离开保安亭，我指了个方向，“去山区的大门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