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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着车下山去，一去不复返了。然后老曹也说要下山看看，被我劝住了。”
“老曹是谁？”
“一个朋友。曹仁爽，艺术家。酒厂景区的设计顾问。这次陪他女儿来度假，两人都还活着，就在各自屋里。”
正说着，馄饨哥提着个锑锅、捏着几个纸碗出来了。哐的一声锑锅搁地上，啪啪啪码了几个碗，揭开锅盖，油香裹着葱香就飘出来了。我的胃就像发情一样抽搐了几下。
“动作还真是麻利，我们还没说几分钟话你这就上菜了。山上食材还丰富？别告诉我馄饨是现包的。”我虽然没急着抢食，但确实有些迫不及待了。
“怎么可能现包。小卖部的方便馄饨，我开了五盒倒进去。存货不多了，吃不了几盒。”
“我还以为你专门卖馄饨的，应该有自己的手艺。”
馄饨哥那目光直了我一眼，“我……当然有手艺！我可是专门学厨师的！但是这馄饨皮儿、馅儿，都要当天从山下拉上来才行！馅要鲜肉，要虾米，还有醋汁、酸菜，那是我从山下早点店的老刘那里买来的……等到疫情结束，你们一定要来尝尝我的手艺。”
馄饨哥说完，眼珠子又不太聪明地轮了轮，目光聚到我脸上，“等，等一下，你们刚才在山下，有没有看见老刘？他的早点店叫……”
机长拍了下苟顿的脑袋，“你傻啊！前天晚上发生的生化危机，老刘当时肯定在家，怎么可能跑来开店！”
我还想等主人说开饭，小夜已经端起一碗馄饨开始吸溜了，小嘴像某种禽类一样轻轻**碗边的汤汁。机长也赶紧拿起一碗，继续说：“我觉得你是完全没有理解现在这个事儿的严重性！这要么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要么就是外星人入侵了，你难道还想等警/察来主持公道吗？”
说完机长又转向我和小夜，“你们在外面还看到其他人吗？”
“极个别逃难者。”我指的是从学校里跑出去那个女生，“刚才来的路上，还听见城里有枪声。”
“啪一杠。”小夜衔着一只馄饨补充说。
“军队？”馄饨哥来了点精神。
“我倒觉得是黑/社会之类的家伙。军队没有任何理由派一辆小车拉着几个人进城来放枪，他们要么守在营里，如果有侦查任务，优先选择的是直升飞机。”我咽了一口馄饨，继续道：“而且军/警之类的如果有幸存，你觉得一定是好事吗？你要知道我们国家长期以来军队不会搞事情靠的是什么？是档的领导呀。现在突然发生这种离谱的事情，整个领导系统你觉得还保存了多少？缺乏了领导，军队会不会变成军阀？”
机长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旁边盖着薄窗纱的窗户，“假如真的有持有大量武器的团队幸存下来，希望他们能把在政治功课上学到的东西记牢了，尽量把功夫用在处理生化危机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