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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顿确实勤快,虽然剩下的食材已经不允许他再发挥传说中的厨艺,但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手推车,将各种食物用纸箱分类装好,一并推来。确实周到。不仅方便管理,而且如果我们需要挪窝,这也是个省力的运输方式。
今天下午的运动量并不大。只是偶尔让小夜指导了大家几招简便的格斗式。主要是腿脚功夫和一些巧妙的借力打力的手法。关节技什么的基本没啥急着学习的意义,那是对付人类的。随后我们让机长套了个透明水桶在头上,然后扮演丧尸来扑我们,我们试着把他弄翻——但折腾了一个小时,小夜摇摇头,“感觉不是特别有效。”于是我们干脆把花园里的一棵樟树当作假人来练习冷兵器使用。这并不太费力。又或者我们有点心疼这树。总之,大家到了傍晚也不是很饿。
我的感觉更奇怪一些。从早上开始发作的强烈饥渴感按理应该消退了——苟顿煮的馄饨营养丰富,而且已经在我肚子里消化了那么久。但此刻我依然感觉四肢有些酸痛,后脑勺也有些晕疼,像是约好要抗议的身体各部位在得到意想不到的补给后有些不服气,于是尽力让我继续不舒服似的。苟顿把食物推回屋子里,不久又找出几副扑克牌,说是要打牌,大家自然来了兴致。
睡神听说要打牌,慵懒的眼睛里有了些光,像是二十年破旧汽车的车灯亮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们遵从他的主张,玩起了一种叫作“掼蛋”的最近流行起来的玩法。我逐渐昏沉的头脑一遍遍从睡神并不清晰的吐字里提取那堆乱七八糟的扑克牌玩法,什么牌的大小顺序,什么是进贡。我有点想提议干脆还是打干瞪眼算了,又觉得这似乎显得我很笨,连扑克牌都理解不清,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记忆着各种规则。好容易到我出牌,我眼见手里有个炸弹,拈牌挑出,正要打出,忽然手上打滑,牌全部撒地上。我赶忙弯腰捡拾,结果脑子里一黑,整个人翻地上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老毛病发作了。
不是昏迷,而是类似于鬼压床。而且是原地鬼压床。按照医院的诊断,是某种遗传性神经疾病。往地上一躺时,意识依然半清醒,但身体失去了控制。隐约听到了大家在叫唤我,我想动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结果意识里马上出现的是我用手臂支撑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的场面——如是几次,我移动身体的努力总是一次次变成类似梦境的幻觉,替代掉身体的实际移动。
视觉也被梦境替换掉了。不过我能感觉到大家进一步聚拢过来。有些人的话语我还听清楚了——机长似乎在说“老毛病还在啊”。我想“嗯”一声,结果就连这声“嗯”也被梦境代替了——
“老毛病吗,发作得真不是时候。”
周围嘈杂而模糊的人声骤然平息,清澈而舒朗的少女嗓音在身边响起。
看来我又开始了回忆。
太阳光很亮。但是因为时常被山间公路茂密的榕树枝叶所遮挡,并不觉得炎热。只是刺眼。
——现在还好。毕竟没什么要做的。
“明年你要考研了吧,到时候如果再发病……”
——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