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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深度睡眠持续了两个小时,早上快六点的时候就惺忪而醒,正好看见夏浪和小夜在给郑师傅放松绷带。“继续睡会儿吧,郑师傅情况稳定。”也不确定小夜是不是对我说话,我把眼睛一闭,不过没法重拾很深的睡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图像碎片像洋流一样在大脑里轮转。
如此翻腾了许久,我知道这种状态只会让人越来越疲倦,于是索性醒来,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山鸟的啼叫远近皆有,此起彼伏。一看时间,已经上午八点半。我先从窗户侦查了一下外面,确认安全后打开屋门。很好的天色,天空中一朵云也没有。路边花坛上,还没完全开放的绣球花初露色彩,而花坛旁边水泥地上,一具瞪大眼睛的已死的丧尸瘫倒在地,脖子上是小夜留下的刀口,乌黑血液流了一地。
这个可怖的景物非常突兀地插入在山顶客栈优美风光之中,像夏浪的姐姐胸前的那把刀一样。我尝试挪开视线,却感到更大的不安——仿佛视线不可见的地方,随时有可能窜出一只凶恶的丧尸要将我咬啮。于是我只能收回目光,紧盯着地上这死了两次的家伙。接着我感到饥饿,而饥饿感与眼前景象化合,便是一阵阵恶心。
我关上门回到屋里,大家全在睡觉。我直觉觉得我醒来时是有人执勤的,可能见我醒了,打架的眼皮终于达成了共识。我在柜台里找出一个新的小笔记本和一支碳素笔,开始写我的笔记。写了一个多小时,小夜起身,开始把今天将要出任务的伙伴叫醒,我就将写成的文段收了收尾,“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度过的最后一个正常的夜晚”,我如此写道。我认为这样很有概括性,因为我目前写下的内容还是在复述三月一日白天的正常生活,回忆灾难前的时光让我有些焦躁。那些美好的场景的浮现不仅不能对现在的可怖处境起到一丁点修饰作用,反而激活了血淋淋的记忆。
郑师傅受伤,没法跟着组队外出。李一平被我们吵醒,支楞起来,“我也跟你们出去吧。”看他样子,是早就这么想的。郑再搞好歹是他工友,他害了工友丢了胳膊,心中有愧倒也不奇怪。
我没答应。怕他多想,又说:“不是怕你再闯祸,你自个儿身手一般,出去了真的危险。”说着,我看到缩沙发上的佟雪莲怨里怨气地往这边瞟了一眼,看来对李一平意见还是很大。
李一平眼神中一种不友好的光闪过,“好……好吧。”他滚动着喉结答应着。我知道这家伙咽下去了一口怨气。
想到昨晚丧尸暴走的恐怖,我突然觉得留在这里恐怕并不比外面安全多少。精锐战力全带走也不合适。于是对机长说:“老陈,你和苟顿还是留下来吧。我们就出去四个人,我,小夜,老曹,皓月。你把射箭馆钥匙给我们。”不知是什么气氛使然,我不太想称呼各人的外号。
正在检查武器的陈秋枫抬起头,“我留下来?”他本来好像想拒绝,但还是很快点点头,“行,客栈这也要留点人才好。你去了射箭馆,在服务台的柜子的最下面一层里,有好东西。本来是有领导同志要的,现在人家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去直接拿了用好了。另外服务台后面的仓库里有个摩托,钥匙就在这串上。用得上的话就用。”
四个人走出客栈。情绪有些低落。昨天下午大家还在热火朝天建设避难所,现在又只能谨小慎微缩在总台屋里。大家原本默认了丧尸不过是那种摇摇晃晃,行动不甚迅速的东西,谁承想会出现这种仿佛有计划暴走的情况。
今天计划已经变了。我们需要先找药物,解决郑师傅受伤的问题。所以我们一致同意还是开车比较稳妥。结果四个人里就我开车最熟,司机还是我来当。
我们一路下山,没有再遇到其他丧尸,无论是穿着人良食品厂制服的,还是零星的游客变异的都没有。
我们很快来到半山腰的人良食品厂,一眼就看出蹊跷来。食品厂的玻璃窗大开着好几扇,有两扇直接被撞了落下来,蓝绿色玻璃碎一地。
昨晚袭击我们的丧尸,应该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曹老师:“吗的,这地方是丧尸工厂吗?小静,咱们进去看看?”
我立马摇头,“现在还是找医药要紧。”
睡神坐后座,锤子立在两腿间,“要不咱们快速地看一遍?谁知道昨晚是不是全体出动,万一这里面还藏着些,今晚又去袭击山顶客栈……”
“所以我们要争取今天就回来,待会儿咱们直接飙车,几个医院快速过一遍,别想着砍丧尸了,咱这点武器委实不够看。”
正说着,坐副驾驶的小夜突然扭头侧向窗外,身子绷紧,“好像有人。”
“还有丧尸在食品厂里?”我也凑向右窗,仔细观察食品厂内部情况。食品厂破碎的那扇窗户正对着承重柱,视野很不好。其他没破的玻璃窗是蓝绿色玻璃,房屋深处被这玻璃一挡,黑幽幽的,看不真切。
我问小夜:“确定看到人影了吗?”小夜点点头,“一闪而过。”
我从后视镜看见刚才还提议进去看看的曹老师微微蹙眉,说道:“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心里发怵了。咱直接开车走人吧。这食品厂不太平,咱可能奈何不了。”
“怎么办,海蓝,管不管?”小夜问我。
“就看一眼,”我说,“如果是个别丧尸的话,麻烦你干掉吧,不然再跑出来终究是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