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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前)
戴洛泽和萧银笙有点高估张发财帮会的势力,而且萧银笙是当事人,说不定歹徒对她更加感兴趣,于是两人毫不迟疑,挑着感觉冷清的街道就钻。戴洛泽没什么格斗经验,现在手里也没什么实用的冷兵器,因此哪怕是和落单的丧尸相遇,也只能绕道或者快速冲过去。
萧银笙算是女生里跑步挺快的,但在几处街道狭窄、避无可避的地方,还是险些被丧尸扑到。随着体力消耗,两人逐渐跑不动,找了个奶茶店钻进去,柜台上正好有个小门可以拉上。虽然挡不住丧尸,好在现在没有丧尸追逐二人,让小门发挥遮挡视线的作用就够了。
两人跑得很累,呼哧呼哧喘气,眼睛各自看着墙角,好像在等对方说话——两人的关系处于比较尴尬的状态。萧银笙觉得戴洛泽比静海蓝更像正常人——至少没杀过人。虽然这样想好像有些无情,毕竟后者杀人是为了救自己。但戴洛泽又好像更主动,这么说可能太好听一些,但要说蛮横又有点过分。他好像很想别人跟着自己,听自己的话。可是在大家都还苏醒的时候,他又没那么多话。因此萧银笙有点拿不准戴洛泽这人,现在两人慌里慌张跑出来,她不能自已地要对身边唯一可能可靠的人类有点依赖感,但也正因如此对自己应该对这个同伴投以的态度抱持谨慎。
如果你心里对接下来怎么办想很明白,你应该直接告诉我。
萧银笙在心里说。可笑,他又听不到。但萧银笙依然不想直接说出口。她逐渐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种直觉,觉得戴洛泽可能是那种会突然情绪爆发的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无来由的揣测。萧银笙把念头扫掉,压低声音试着搭话:“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可以回我们小区。我就是那里出来的。”戴洛泽说出口后觉得自己答的有点急躁。他并没有笃定目标就是马上回建设局小区。首先其他人都没回来,就自己带着个陌生女孩回去,那里的人会不会多心?这倒不是大问题,关键是从这里回建设局小区还有三公里直线距离,途经几条绕不过去的大街,戴洛泽并不对自己的能力有更多自信。
“在建设局的小区吗?”看来萧银笙先前也在默默听其他人的交流。
“是。有点远。我们可能要准备一下。找个武器,最好菜刀什么的,还要点水,要食物。别看这么点路,要是我们中途被困哪了,也能多撑一会儿。”
萧银笙下意识想问“去哪里找呢”,又觉得自己不该问题那么多。站起身来找找看吧,虽然完全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萧银笙在奶茶工作台上拿起瓶瓶罐罐又放下,忍不住还喝了一口糖水,沤甜的糖水并没有让自己得到放松和愉悦,抬起头来,眼前的柏油马路死寂无声,几张男科医院的小广告飘散在地上,可能是某个变异的发广告的人在变成丧尸后继续履行了几秒钟职责的结果。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空无一人,好像还等着司机回来驾驶。
戴洛泽没有提开车的事情,他许是不会开车。
更远的街的尽头,一个散布的丧尸出现在了拐角处。丧尸的视力应该不太好,虽然直面着萧银笙,但完全没有什么反应。萧银笙耐着性子,紧紧盯着那个摇摇晃晃的家伙。灾变发生以后,萧银笙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变异者,如今离开了庇护自己的房屋,对这种未知敌人的警惕陡然增加——我多观察一下它的活动方式,也许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这也许是一种有点书呆子的想法,此时萧银笙重复这种想法,好像能获得一点安全感。就像学校里自己成绩退步时,拿起一本书看看,安慰自己能看出点名名堂来,心里就会获得些许的安宁。
盯着一个东西一直看容易让大脑疲劳。因为人会忍不住东想西想,对萧银笙来说,自然是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糟心事,傅有贵——当然此时萧银笙还不知道这个方脑袋的大名——那张令人恶心的脸还是像叛逆似的一个劲儿钻出来。萧银笙烦躁地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想起了海蓝告诉自己的修改意识里的意象的心里调理方法,于是开始构想方脑袋各种被毁灭的图景,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海蓝的脸。
海蓝举起枪就把鸡窝头歹徒的脑袋打爆,然后对着方脑袋猛踢,说不定直接把他踢绝育了。不断回忆这几个暴力场面,虽然有些细节依靠了自己的脑补,萧银笙感到一阵快/感,等到这点点稀薄的快感品味得差不多,萧银笙才想起另一件事情,就在刚才,自己抛下了海蓝跑了……
本来这事儿已经想通了,自己在场大概率干不了什么,正好在室外逃过一劫,应该庆幸才是。但萧银笙依然感到不安,觉得自己好像干了坏事。
自己手指越来越重地敲打着桌面,仿佛想在桌子上戳出什么答案来。结果“咚”的一声,桌子边缘一个金属雪克杯掉落在屋里木地板上,发出一声响,而街角的那只丧尸,身体一怔,眼睛盯着这边,继而突然加快脚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