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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的第一堂课是给二年级三班的学生上数学课。
因着周边几座村子里只有这一座学校，所以教室里的学生数量不像洛北想的那么少。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才推门进去。
可当她看到班里的学生时，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
实在是，这里面的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差别太大了。
这个差别不仅体现在数量上，还体现在衣物和眼神上。
一群男孩儿里，女生寥寥无几，且眼神或躲闪或呆滞，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且不合身。
重男轻女。
这四个字顿时充满了洛北的脑海。
她险些当场罢课，扭头去找学校里的校长。
小学是义务教育阶段，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
教室里这么离谱的性别比，明显是有些女孩子没能来上课。
但上课铃拉回了她的理智。
洛北拿出她准备的教案，开始了她在这所学校的第一课。
第一节课上的很顺利——除了洛北在与学生互动时，那几个女孩子被教室里的所有男生排斥在外。
下课铃一打响，洛北就去隔壁李希慧上课的班里找她，发现这间教室里学生的情况和她那里的差不多。
她有些生气地对李希慧道：“我就想不通了，都1202年了，怎么还有地方这么重男轻女？”
李希慧喝着保温杯里的水，神情平静地说：“你来之前没在网上打听过这边的消息吗？”
洛北疑惑：“什么消息？”
她只查了这所学校的信息，没关注更多的。
李希慧低头看着杯里被风吹起的波纹，说：“这附近的一大片地方，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能活着出生的女孩儿少之又少。”
她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道：“所以，很少有老师愿意来这里工作。
“男老师怕被人疑心也重男轻女，女老师怕进了这个光棍村就走不出去。”
洛北吃惊地看着她：“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过来？”
一股冷意从洛北的脚底蔓延至全身，让她在这个穿短袖的时节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李希慧依旧低着头，语意不明道：“是啊，我为什么要来？”
“囡囡！妈妈来接你放学了！快出来跟妈妈回家！”
“啊！疯女人又来了！看大门的二尾叔估计又在偷懒！”
“打啊！打疯子！把她赶出去！”
“疯女人！滚出去！”
“疯女人！滚出去！”
……
洛北和李希慧循着这些声音走出教室。
她们站在二楼走廊的围栏前，看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一个衣着脏污破烂的蓬头垢面的女人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抱着头，在包围着她的一群男孩儿中不断寻找着什么。
那些男孩儿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石子，正不断地朝着她砸去。
女人被砸疼了，脊椎变形的身体艰难地趴在地上，用力朝着这群小孩儿磕头。
她又哭又笑：“杀了我！放了我！把我的囡囡还给我！”
洛北抬脚想要下楼制止那些男生，李希慧却拉住她，指着不远处道：“保安来了。”
学校里的保安全是这个村里的村民，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因而行动有些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