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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睁开眼睛，这个白天他睡得不太安稳。
原因之一，他被潘鸿赶出了舒适的越野车，于一个破烂的建筑里提心吊胆地睡去。
白天忍受着各种异响，晚上再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是绝大多数流民早已掌握的技能。
但是……
“哦呓，啧啧啧啧，六子醒醒，该出发了。”粗犷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潘鸿敲打了两下门。
“是是，来了潘哥。”六子迅速爬起身，出门后四下转头，分清潘鸿的背影后急忙跟上。
其实他不叫什么“六六”又或者“六子”，他是地地道道的罗萨斯人，有一个平凡且拗口的名字。
但自从被那个叫做凌珏的女人救起来后，脸色不悦的潘哥就这么叫他。
他也无所谓，只要这两人能把他带到黄区，别说六子了，就是叫他儿子孙子都行。
可是——花费了一小时左右汇合后，六子见到了让他彻日难免的人。
那个白头发的小女孩，领先自己两分的幸运鬼，比起自己这个成年男性一无是处的废物。
潘鸿在和凌珏交谈，六子的视线十分不自然地扫过白鞠。
白鞠眨眨眼，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极为奇怪的目光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暗恋自己，要么他想做掉自己。白鞠更倾向于后者。
总之不管哪个，之后都得注意下了。
“哟，你们这行头看着不旧啊，上哪搞的？”潘鸿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一番白鞠后问道。
白鞠视线往外瞥，尽管她和凌珏已经尽可能把服饰做旧，但前后差距过大的装束终究没能在黑夜的协助下瞒过潘鸿。
“我找到个废弃的服装店，搞了几套，”凌珏站在白鞠身前，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袋包装，“小鸿你要不要。”
“我才不用，给他吧。”潘鸿接过袋子，随手后扔给六子。
六子受宠若惊地起跳接住袋子，表情夸张地喊道：“谢谢潘哥，谢谢潘哥。”
“给你一分钟，耽搁了就别怪我丢下你。”潘鸿摸出根香烟。
六子又重复几句感谢，往一旁的建筑里跑去。
“跟条狗一样，老是往破烂里钻。”潘鸿用鼻子嗤笑两声，点燃香烟。
“你又开始‘训狗’了？”凌珏无奈地说道。
“要不然呢？带条老实的狗回去总比带一个危险分子好。”潘鸿说这话目光就没从白鞠身上移开过。
“白鞠她，白鞠她挺有用的。”
“瘦不拉几的，能挥得动刀还是扭得动腰啊？”潘鸿用言语和二手烟一起恶心着神色不悦的白鞠，尬笑完转过头看向凌珏，“话说，你脸上这个创可贴咋回事？”
“她还真挥得动刀。”凌珏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装作是被烟呛到离开了这里。
“等下等下，”潘鸿一惊一乍的病又犯了，他一扔烟头，追问凌珏无果后便冲到白鞠的面前，瞪着眼睛咬牙问道，“你砍的？”
白鞠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疯子，她的手往刀柄接近一分，谨慎地回答道：“我砍的，怎样？”
“啥？！你知不知道，”潘鸿绕着白鞠上蹲下跳，“踏马的整个防卫区的人加起来让她手指头破皮都不成……”
情绪激动的潘鸿似乎被口水呛到，他拍拍胸脯，抬头对天大喘几口气后，右手缓缓抬起，朝着白鞠竖了个大拇指。
“你牛批，我服你，只要你教我怎么砍伤她，我叫你妈都行。”
“潘哥，我好了……”六子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旧衣服没拿稳掉在地板上。
六子似乎又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