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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多年的训练让他立刻反射性地扣动扳机。7.62mm子弹穿过膛线发出爆裂的轰鸣，飞向女孩原本所在的地方——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撞击地板和墙面，产生耀眼而毫无意义的火花。
准心下失去女孩的踪迹，他只得闪身尝试躲避。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手中的枪械掉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钢铁碰撞声，但他已无力去捡了。
视线染上模糊的红色，士兵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尝试摁下对讲机，听见里面传来无线电波解码的空洞沙沙声，想说些什么，嘴角溢出的却只有铁锈味道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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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少女从未觉得心跳得如此剧烈，那砰砰的声音顺着骨肉传递到脑海中，如同被一把挥舞的重锤击打。
诺亚倚墙坐下，抱着脑袋，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眼角的余光扫过方才与她激斗的敌人，破损防护服下的手脚尚且不时抽动痉挛，像是肉体里的灵魂在悲鸣。
也许不是敌人，是猎物才对。她想。
意识里名为苏楠的记忆，显然与眼前的场景出现了极大的不兼容，让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纯良初中男生歇斯底里地嘶吼着，疯狂与惊恐的情绪如暴风雨一样呼啸着，像是要吹垮一切。
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仍有一块风平浪静的地方。
那个角落似乎格外...宁静，视气若游丝的人类伤者为沙滩上的一粒细沙，再平常不过，像是避风港一样支持着她的一丝理智。
她颤抖着，用尾巴撑着地面，半站起身。干净得像是镜面的地板洒在几滴刺眼的暗红色液滴。她来到失去意识的士兵旁，伸出细小的双手，然后轻而易举地从腰间划破密封服。
“...对不起。”女孩低声道。她隐约看见防护服下的防弹背心从胸口整个凹陷进去。
士兵的腰带上别着一把钥匙，诺亚把它摘下来握在手心。想了想，她又把掉落在几步之外的步枪捡起来，抱在胸前。冰冷的枪械都快有她大半个本体高了，但是却并不觉得重。
隔离走廊里安静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小女孩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向铁门处，伸手将钥匙插入门闩轻轻一扭。
门朝外打开，外面空无一人，几辆小推车被胡乱丢弃在过道里，地板上还散落着一些白纸。两侧房间的门不少敞开着，甚至从不知哪个实验室传来离心机的轰鸣。
“都跑掉了，因为吾吗。”
诺亚转了转狼耳朵的耳廓，听到某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仰起脑袋看了看指示牌，那个方向写着“EXIT”。
有人来了。好像只有一个楼梯，就这样过去的话能错开么...来不及了。
小女孩想了想，闪身躲进身旁的房间里，掩上门。空间正中央的大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她不认识的玻璃器皿与仪器，房间墙上没有窗户，只有通风管道的排风扇运行产生的规律嗡嗡声响。空气里带着一丝浑浊的气味。
诺亚缩起羽翼，尝试伏在一个药品柜下方，尽力平复心神。从刚才开始，她隐约感觉到意识里产生了另一种微妙的控制感，像一根根细线延伸到模糊的远方，千丝万缕，而她处在唯一的端点处。
女孩尝试牵动其中一根，它慢慢回应了，线变得弯曲，仿佛正弦波在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