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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那一年，他们在学校的咖啡馆里聊天，程方远明明说过他有弟弟妹妹要供他们上学。
程方远飞快地说：“你记错了。我只有一个弟弟，就是平平。”
沈晓若“哦”了一声，心中疑惑，但并没有追问下去。
沈晓若对自己的记性挺自信，而程方远既然否认，一定有他自己的缘由。
沈晓若不愿意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惹程方远不开心，因此暂且放下不提。
可是她的心里，却有点小疙瘩。
两个人既然已经决意要携手人生之路，那么就应该交换彼此，不再有秘密：就像她的父母那样。
诚然，成熟的情感是要懂得留给彼此一定的自我空间，可这“空间”如果太大，一定会变成裂痕。
程方远，大概是自己掌主意的时候太多了，还没有学会和别人分享自己负面的那一部分吧。
可是程方远，我要的不只是你美好的那一面，我还想要和你一起负担你痛苦难过的那一面呀！
沈晓若离开程方远的怀抱，打了个呵欠说：“好晚，我都有点困了。”
程方远拉住她的手，两人在街边等出租车，感觉都有点心不在焉。
程方远忽然问：“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家？比我那舒服。”
沈晓若说：“都可以啊。”
这一路，程方远依然拥着沈晓若不肯放手，但是明显地一直在走神。
沈晓若体贴地没有多问，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到了沈晓若的小窝。
程方远送沈晓若上楼，刚想转身，沈晓若拉住他：“都快两点了，别走了。”
程方远从善如流地留下。
虽然两人并未同居、也还未走到那一步，不过沈晓若在家里备着程方远的日常用品，程方远偶尔迟了便会住下。
沈晓若先去洗漱，程方远后去。
等程方远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那女人像只小猫般蜷在沙发里，似是睡着了。
程方远将沈晓若抱起，想把她抱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睡。
结果他的睡衣仿佛自带粘性，她一抓住就放不开似的，就势挨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一直到将沈晓若放在床上，她还不放手，眼睛闭得紧紧，任程方远怎么轻声唤她都不应。
这是真睡熟了啊？
程方远无奈地拉过被子将沈晓若和自己盖好，躺了下来。
此前，他们即使同处一室，亦不曾如此亲密地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但，也许是夜深了，也许是刚喝过酒，也许是刚刚经历过视频通话后两人隐而未发的龃龉，原本在这种情形下应该“咚咚”狂跳的心，却出奇地平静而安宁。
沈晓若调整了一个让自己和程方远更加舒适的姿势，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很快就进入梦乡。
深沉的夜色中，只有女人轻微匀称的呼吸声；程方远觉得心里满当当的，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安心过。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给她的，都是完美的。
让所有的不完美都滚开去吧。
程方远搂了搂怀中的女人，心满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