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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有族人送来了灵药。
据说是大长老(云父)特意嘱咐的,整整三包【木灵散】,每包管十天,三包便是一个月的用量。
每日取少量木灵散,泡水服用,可延续云溪的生命。
也只是“延续”了,毕竟云溪的症状,连银针老君都束手无策。
而这三包灵药的高昂代价,足够一户寻常人家一辈子的开销了,却只够云溪一个月的药钱。
尽管父女之情淡薄,可好歹是血脉至亲,哪怕明知会是个无底洞,云父也还是不惜代价的试图延续女儿生命,心底奢望着,说不定女儿真有苏醒乃至痊愈的那一天呢?……至少,他对得起亡妻了。
接过灵药之后。
这些木灵散在云小清心中的地位,已然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高了。
……
——【一个月后】
在灵药消耗殆尽的前两日,云父亲自来探望了女儿,并带来了第二个月的“木灵散”用量。
只是小主的情况,并无好转的迹象。
一条残命,全靠灵药吊着。
这些天来,云小清也是未有丝毫懈怠,定期为幼主擦洗身子,换洗衣物,拾掇琐碎,她尽心尽力地劳碌着。
“小姐,该吃药了。”
清晨。
乖巧的黑发小侍女,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汤药来到床边。
她知道小姐不会回应她,但她只是想发出点声音,好让家里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接着她开始喂药,用圆润的小木匙慢慢撬开小姐的唇瓣和齿关,一星星一点点地将汤药送下。
“会苦吗?”
“苦也要喝完哦。”
小侍女眉眼静好,声音轻细地哄着,仿佛小主在与她说话一般。
失去了主动吞咽能力的小主,每一次喂药都要持续两小时以上,直到小侍女长期抬起的瘦弱胳膊变得无比酸麻,也没有半分不耐,瞅着见底的药碗,又望了望幼主小姐恬静的睡颜,云小清会打心底的感到开心。
喂完了药。
云小清的事情也不少,要收拾屋子,打扫卫生。
要浣衣,晾晒。
还要煮粥。
清粥,比起汤药更加难喂。
难喂那也要喂啊,能吃下一点是一点,她家小姐的命,总不能全依赖一天一碗的“木灵散泡水”续着吧,五谷才好填饱肚子呢。
至于自己,就随便对付了,要是没有娘亲,她或许都活不到今日,她定会把娘亲的托付,把照顾好云溪的使命,放在首位啊……
哪怕无人见证。
她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这个把月下来,她自认把小主照顾得很好。
殊不知……
小姑娘所做的这一切,她那个植物大小姐“云溪”已经全部看在了眼里。
一天之中,净看着云小清来回穿梭在厢房内外,忙上忙下的,虽说侍女走出闺房之后,云溪视野就捕捉不到她了,可也能听到动静啊,也能想象到她在浣衣,浇花,拂尘,喂猫的样子……嗯,她们家还养了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