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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他回过神来，屋子里除了他已再无别人，少女连同她的气息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Part5
见面的地点定在近郊的一家面包店。白川后来才知道，原来杨昕自从搬回来就一直在这里帮工。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白川去的很早，迎接他的是穿着一身干练的厨师套装的杨昕。
因为还没下班，杨昕叫他在街对面的露天咖啡店等自己一会儿，顺便往他怀里塞了几样新式糕点请他试吃。见她这么坚持，白川倒也不好意思拒绝。
坐在咖啡店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杨昕工作的场景。她大多数时候都在前台招呼来往的客人，闲暇之余也会跑去后厨帮忙。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见了吧，白川感觉她稍微有些不同了。相比于刚刚苏醒那会儿的不近人情，如今与客人们交谈得体的她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我？”少女突然毫无征兆地现身，紧挨着他坐下，用手杵着下巴望着面包店里忙碌的自己不屑地撇了撇嘴，“怎么搞的，竟然把宝贝头发剪得那么短…”
“不好看吗,我倒是觉得还好。”对于少女的不期而至，白川没有表现出多少诧异。他已经习惯和自己的幻觉对话了。
不曾料到少女会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说：“你可真是花心呢。”
“这和‘花心’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吧。”白川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少女一把将他送到嘴边的蛋糕给抢了过去。
七点半，杨昕终于下班了。“实在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工作辛苦啦。”白川笑道。
杨昕以思索的神情沉默少许，“这个时间再回去做饭就太晚了些，这附近有家味道不错的西餐厅，我们去那儿吧。”
街道上华灯初上。餐厅在三个街口之外，一路上杨昕依旧只有片言只语，看起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白川便也没有特别搜肠刮肚。他问了些她的近况，得知她挺适应现在的生活的，也就放心了下来。
与本人的沉默寡言不同，白川幻觉里的少女明显要活跃的多，一直缠着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他故意视而不见。
餐厅到了，侍者将他们引上二楼入座。两人对坐在四方桌的两边，正对着玻璃窗。
“白天，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景。”杨昕凝望着窗外的夜色说。
可是现在夜幕降临，只有窗户旁边那颗巨大的松树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白川对此感到很庆幸，因为他对大海没什么好印象，八年前那次事故过后更是一度患上了恐水症，目之所及只要有稍大点的水池都会让他焦躁不安。
夜晚的窗户变成了一面昏暗的镜子，映照出坐在桌旁的他们俩，以及其他客人和枝状吊灯，仿佛窗户那边还有一个餐厅似的。其中自然不见少女的身影，她仅仅是白川的大脑根据记忆在视网膜上勾勒出的逝去友人的残像，现实中没有她的位置。
点餐时，白川要了意面和五分熟的牛排，而杨昕听说今天有刚打上来的新鲜海鱼，便点了一份煎鱼排。
“对了，我把这个带来了。”说着，白川从钱包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杨昕，上面是望着老房子出神的她，目光空灵，远方是日暮的夕阳。
“这是…上次见面时拍的照片。”杨昕看上去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想应该把它归还予你。”白川说。杨昕用手指细细地抚过照片的表面，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当时的场景复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