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那圣人如今已经被她的懦弱扯下了淋漓的冠冕,其不是在为世人哭泣,而是在为自我哭泣,为那可悲的,自私的自我而哭泣……如此愚钝,不可接纳。
“啊,我所敬爱的德洛丽丝大人,您为何要如此呢?您是圣人,当是我的光,现在又为何投身堕落的黑暗之中?”
银白的刀刃反射出半张哭泣似的脸,奥珀斯特的心也在无声哭泣着。
“我现在要去夺您的性命了……为您还没蜕变为那样的邪恶前……将您的一切罪恶于出生前湮灭。”
她抚摸着刀身,把自己的泪水抹在刀刃上。
从本能上,她抗拒如此事物。
但她不得不做,否则,她的耳畔就会想起那些戒律,她曾经拼命铭记的,如此深入骨髓的那些话语,那些经文,那些理念,现在一股脑在她的海马体与大脑皮层和松果体中横冲直撞,让她简直要晕过去。
她无法想象自己脱离了它们的生活,所以无论在哪里,她都必须顺着它而行动。那些将她定义的事物捆缚着她的行动,让她的一切都带上枷锁,哪怕到了这里,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处于教会的监视中,她都一如既往地遵从这些神圣的指示。只是为了寻求一种在社会中能安然的,不背负那些更大压力折磨的,哪怕它们是顺从准则的,被操纵的生活方式。
她爱德洛丽丝,一如雏鸟在破壳后看见自己的母亲般,她爱这个把自己拉入荆棘的围栏的伟大之人,或许,当她看见德洛丽丝的一瞬间就意味到了,自己从今往后将要有更多的选择,或许自己真的能从那份束缚她的阴影中挣脱,去选择一条……不。
奥珀斯特怎么敢相信呢?
她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翔。她是从蛋壳中被强行抓出的雏鸟,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成长。她必须依靠那些才能寻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才能寻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她想象不出自己的第二条路,她想象不到离开教会或是其约束后自己那截然不同的生活。
那样是亵渎的,不可接纳,不可理喻的,不纯洁的,使人憎恶的,异端的。
但她真的多么希望,下意识地希望自己……真的能飞起来啊……
自从见识过那美丽的斑驳天空后,她便一直想要飞翔。她相信雌鸟能教会自己如何飞翔,所以她才如此依恋德洛丽丝,她相信对方一定能帮她寻找到自己的生存意志,相信对方一定能教会自己如何去飞翔。
但现在,这些希望都会破灭了,她必须亲手掐断自己走向更远的希望,这样才能在当下活着。她必须这样,她必须……别无选择。
“德洛丽丝大人……”
奥珀斯特想着,喃喃着,居然哭起来,无力地跪在那扇门前,又像是在祈祷。她的心下起了雨,与那美好的阳光简直水火不容,她的思想是那么绝望,以至于在杀死德洛丽丝后,她也希望割开自己的脖颈。
接着,怀着一种被分裂的决意,她紧握自己的刀刃,轻轻顶开那扇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