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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洛丽丝用对讲机叫来了另一名船员，让他把那些文件带走了。她让奥珀斯特搬了把椅子坐到自己办公桌的对面，自己则倒了两杯水放在桌面上，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对方。她的表情依然沉默又淡然，仿佛其中的所有事物都早已消弭，又宛若深渊那般使人的心绪沉进其中，由此痴傻。
“下一站就是你的家乡了，有什么想法吗？”等候了半晌，与奥珀斯特注视良久，德洛丽丝这才问道。
“您……”奥珀斯特有些不确信地问，“您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德洛丽丝抿了口水说。
“嗯……我接下来的请求可能很不合理，即便如此的话，您依然要听吗？”
“你是我们里唯一来自那地方的人，征求你的意见是我必须要做之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果您要问我最强烈的意见的话，那么我的回答是——不要与奥涅斯的政府接触过于密切。您想象不到他们会怀着怎样的野心和意图而来，又会把我们摧残到如何地步……的确如此，我所言属实。”
“我记下了。还有其他的吗？”德洛丽丝在她的平板上做着笔记，最后才抬头继续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尽量减少我在他们的城市中露面，或是被他们的执行人员目击的次数。这样对我，对整艘永恒警戒号和这儿所有的船员都意义重大。否则，这可能会带来某些无法预料的风险……”
“我理解了。”德洛丽丝记下了这一事实，补充道，“但如果你愿意离开的话，我也不会对你的行为加以干涉。”
“舰长……”奥珀斯特急切地说，“就让我待在这艘船上就好了，别让我见到它们，别让我想起我的过去来，我不希望再回归到过去在笼子里的生活，我不希望再面对那片毫无希望的灰色的天空和浸染我肺部的沉重的雨水，请您让我与他们隔开吧……我想在这件事后重新露面，我觉得这样会更好。”
“我其实很好奇，你有想过直接去面对他们，斩断你过去的枷锁吗？”
沉默了半晌，德洛丽丝冷不丁地问。
“不……您无法战胜他们的。斩杀一艘货船的舰长，将这艘船回收之类的案例，之前也发生在这座城市里过。您做不到以这样小小的船只去对抗整座城市和统治它们的权威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您还是在休整完毕后就直接离开这儿吧。”
“所以，你并不相信我们可以做得到，或是你自己克服？”
“不，大人，并不是我不愿意……我已经见过太多愚蠢的案例了，我能够深刻地体会到这么做的后果。现在对那些怀着蠢蠢欲动之心的往来者，我只能这么告诫——跑得越远越好，距离这座地狱之城越远越好，最好再也别看见他们，那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