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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内,德洛丽丝接近了异响的源头,她看向那黑布中的物体,拉开了盖住它的遮挡物。她看见了一面落地镜陈列在房间中,她正在自己的面前,而德洛丽丝凝视着自己的脸,那她所不愿意见到的,引人痛苦的脸。
所以她一拳击碎了镜面,接着在诧异中发现,透过那被粉碎的镜子,她看见了木质地板的那与众不同的深黄色。而后抬头,奥珀斯特与奈落同样泛滥着惊讶的脸映在视线中。
“主人,是你吗?这怎么……”奈落惊叫道。
“我的天呐……”奥珀斯特感叹着。
镜子反射出另一个世界的痕迹,德洛丽丝看见了他们身后那空旷的大地和无尽延伸的走廊,视线都触及不到他们身后一切的彼岸。
“我很好,”她回答说,而后掏出那枚磁带,“奥珀斯特,我想有个东西是得还给你的。”
她的手透过镜面的裂隙,径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奥珀斯特的目光骤然盯向那磁带,瞳孔在眼眸中剧烈地颤抖着,在抬起头后又猛地紧缩。
“德洛丽丝……你的背后!”她惊呼着。
像是什么东西被割裂的声音,就像是信号受到干扰时的沙沙声响在耳畔里。透过那镜子,奥珀斯特注意到,德洛丽丝身后的世界仿佛瓦解般正不住出现马赛克似的痕迹,那些被污染的信号逐渐开始侵蚀她的眼中所见,像是电子游戏的材质包出现了错误,她眼中的世界正歪曲着,反射出难以忍受的繁杂色块。
几道视线闪烁而过,她很快又注意到一个来自过去的影子逐渐出现着,每走一步也只能在她的眼睛中浮现出某些部分,宛若游戏里只能加载出部分材质那样,但不管如何……
所以德洛丽丝才回头,看见了身后滋滋作响的,过去和现实交杂,在错误乱码和涌动的信息中颠沛流离的钟楼。
“是紊乱信息流。”奈落立即判断道。
“紊乱……什么?”奥珀斯特不解地问。
在德洛丽丝耳中,他们的声音像是被截去了一部分般,她完全无法判断他们要说的话的全貌,甚至连能捕捉到的那些也裹挟着大量的杂音。那些撕扯着自己脑海中判断力的滋滋声依然响着,而远方又闪过一道雷电——它的声音只出现了一半,剩下一半又被剧烈的“滋滋”替代了。
德洛丽丝望向窗台,看见了那模糊到只剩下灰白色块堆叠而成的,宛若把方块层叠起来才出现的雷电,它的声音延续了数秒,而身影时断时续,一直到第七秒才完全消失。
彼时,在沙哑又错乱的听觉系统中,她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金属与地板的摩擦声。
当她再回头时,亨德莱尔半边身子被错乱信息覆盖的世界,一个破败和光亮混杂的世界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哪怕它们时断时续,德洛丽丝依然能够判断,它们的出现可能预示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事物。
回头,那镜子已经模糊得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它接下来又闪烁到天花板上,彻底令德洛丽丝够不着。
而现在,为了回到永恒警戒号,德洛丽丝想,她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