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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山这才发现,原来他居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麻木,原来,他都骗过什么人,他居然都记得。
他心里一哆嗦,勐地低头,不,他没错,他是替天行道!
那个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包工头,拖欠工人工资的事没少干,老了倒想含饴弄孙,装起好人来,凭什么?
韦山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忽然抬头高声道:“老余,我知道你压力大,你这人老实,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和老娘,做不了坏事,但你别想那么多,他们都是坏人,咱从他们手里弄钱,不亏心——”
“这老人叫孙振,在小镇上教书,退休以后家里拆迁了,拿了一笔拆迁款到城里跟着儿子养老。”
韦山一愣:“啊?”
半晌,他的神色一点点变得灰白,目中隐隐流露出强烈的恐惧,抿唇盯着余庆,又看看投影在幕布上的那些东西,只觉喉咙里不知不觉涌上一股血腥味。
余庆根本不看韦山的脸色,一样一样地把韦山曾经做过的事都清清楚楚地大声吼出来,生怕声音不够大,老天听不见。
他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看向早就翻了好几遍的那本古籍手札。
这是从小穆总手里弄来的,是她师叔祖的手札,光看字迹就是力透纸背,不是凡人所书。
他从里面发现了一个凡人也能用的法阵,叫斩孽阵,就是斩去凡人身上的孽债。
光是这阵法,就已经足够令余庆沉溺其中,如果不是他的小命还在飘在半空中没个着落,他肯定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研究。
但现在来不及了。
那天听了小穆总和她师兄的谈话,他马不停蹄地安排下去,当场就换走了小穆总的手札。
他赌小穆总已经把手札背得滚瓜烂熟,平时随身携带只是习惯,并不会翻看。
在咖啡馆他便发现,小穆总明明那么喜欢读书,却从没想过把这本拿起来翻一翻,她宁愿去看供人阅读的无聊报刊,可见确实早就读得极熟,都没了再看的欲望。
他也赌,即便东西丢了,小穆总也不会在意。
这本书对他来说,宛如天书一样,珍贵至极,但对小穆总他们来讲,大约不甚要紧。
余庆也是实在没办法多思考。
他离开咖啡馆,安排人盗书,自己则直接去经常去的私人医院,找相熟的大夫,专门做了一个肺部的CT。
拿到CT,他相熟的医生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半要和他家属谈。
他当时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可竟也没多么惊讶,毕竟早就有所预料。
医生没明说,但大体意思,他还是听得明白——没什么治疗价值,保守治疗,尽可能维持生活状态,赶紧去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余庆怎么能甘心?
他刚三十多岁,还不到四十。
妻子年轻漂亮,儿子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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