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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历1214年，二月初三。忌出行，宜祈福。
多云，阵雨转阴，空气湿度61％。
空中的3D投影还在滚屏播放本区域一把手会见道门编号21新主管的新闻。
拾荒卫13号星球歌舞升平，一片光明。
这是一个极其平凡而短暂的一天——也是三三“重生”后的第六天。
老爷子带着三三，来到了一处有些荒凉的三级器械回收站，0325小区。
虽说拾荒卫13号总是被本地土著戏称为垃圾星，但实际上垃圾也是有被分类的。每次主星倾倒垃圾过来，本地的贵族老爷们都会先过滤一手，把最有价值的东西筛选出来，剩下的“垃圾”资源再运送到各处二级分站，再过一遍，最后才到三级站。
说三级垃圾站是属于本地生态最底层也不为过。
但就这种地方，都有一堆人为了拣点老爷嘴角漏下的剩菜而大打出手。
听完老爷机的科普，三三恍然大悟：“我懂了！”
“这么说来，每次天外的外星人拉屎，冲下来后都是贵族老爷们第一个张嘴去接住，然后再拉到二级站，最后再到三级站，对吧！这套下水道分级系统还怪合理的。”
老爷机欲言又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挑不出毛病。
还好这时有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老史？”
说话的是一个锤子——准确来说，是一个由几根支架构成瘦削身躯、但右臂却是一架半人高巨锤的意识体。
“我去，麒麟臂！”三三再一次为意识体的多样性而惊呼。
“这小家伙是谁？”大锤的面部发出微微红光，扫描了一通站在老爷机身后那道裹着脏油布的矮个子，“……人类？”
“我不知道。她超出了我的记忆芯片资料储备库的范畴。”老爷机确实不清楚。毕竟，正常人类的身躯可是极其脆弱的，怎么可能当初还剩一个脑袋还能存活，甚至生龙活虎地喷人。
大锤也不多问，有些生锈的转向骨架扭了过来：“那你是……？”
“找个地方待，顺便谋生。”
“什么时候意识体也会开玩笑了？”大锤似乎很了解老头子的情况，“你的退役补助，留在城里，足够了，没必要来和老鼠抢吃的。”
“一个人是够的。”老爷机顿了顿，缓缓摇头，“但两个人，不够。”
大锤再一次看向那躲在老爷机身后的矮个子。电子眼内的光芒闪烁片刻，忽然说道：“她，没有辨识码。”
“那是什么？身份证吗？”三三好奇。
没人理她。两名意识体似乎都在默默运算着程序在计算些什么。
……
……
三三的思绪有些缥缈。
来此地之前，老爷机对她说，城里是不能呆了——除非你愿意被“它们”重置格式化。
三三问“它们”是谁。
老爷机说：不能直呼其名，不然对方马上会顺着看不见的信息链爬过来砍你。
三三想起那黑店老板说过的话，问：“是山狗卫吗？”
“不，那只是本地的喽啰——喽啰中的喽啰。真正的那些玩意，是一群疯狂而又……”爷爷猛嗦一口瑞克五代，犹豫了好久，才说：“等你以后亲自见到，就能明白了。”
“老头。”
“啥事。”
“答应我，以后能不能别当谜语人？”
“哎，我也不想的。但你要知道，作者给我的设定就是这般。”
“真想把你这老机器也给重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