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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洗手间里,东初换好衣服,擦尽身上余留的水迹,颓丧地走进堂屋,他躺在凉席上,一肚子怨愤。
父母卧室,传来东初妈妈的声音。
东初妈妈道:“你费大把劲挪缸就为了等东初往里跳?”
东初爸爸道:“不给他点颜色不长记性。”
东初妈妈冷冷道:“真是‘知子莫如父’,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得了?”
爸爸道:“好好说?跟他好好说多少次了?不给点颜色他是不会知道反省的。”
东初本有些不安,听爸爸如此偏心,不禁再生气恼。他见父母房间熄灯,又跑到了木虞房里,木虞迷糊中睁开眼,安静地看着东初,此际,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东初淡淡道:“起来。”
木虞不问何事,只东初说了,她便坐起身来。
东初道:“床让给我睡,你去地上睡。”
木虞道:“妈妈不让我睡地上,我们一块睡吧。”
东初道:“你又发神经,我怎么能和你一起睡?”想了想又道,“你就睡床边地上吧,睡堂屋里会让爸妈发现的。”
木虞犯难,很不情愿地下了床,她盯着东初,一言不发,手足无措。
东初道:“你到椅子上坐会,我睡一觉就换你。”
木虞皱眉撅嘴,道:“我都要困死了!”
东初白了她一眼,道:“这是我的床,你搞清楚点好吗?”
木虞道:“那我去客厅睡凉席。”
东初道:“我看你是要去告状吧!”
木虞摇头否认,道:“没有,我绝对不告状。”
东初道:“我哪知道你会不会,想证明你没告状就不要出去。”
木虞道:“哦。”
夜愈深,墙上的时针已指向三点,东初卧室里,电灯熄灭;月光透窗,直铺一方,朦胧中,那令人烦神的一对兄妹,一个躺于床上,酣然入睡,另一个则横卧于地砖之上,那模样倒也有趣。
“喵,喵,喵…”
一阵轻柔的猫吟飘过,木虞从梦中醒来,她呆呆坐起,握着被自己枕了几个钟头的右臂,往门口张望着。猫声再度传来,木虞悄悄走出卧室,打开正房房门,踏入院子,这时,她看到一只成年猫咪站在院东墙上,它盯着屋檐下的木虞,目光炯炯。
木虞道:“小猫,过来呀。”她微笑着,小心翼翼地走向院墙,向猫咪伸出双臂,“下来啊,小猫。”说得好像小猫能听懂她的话一样,笑得好像小猫能看懂她的笑一样。她低声而又谨慎,生怕吓走了猫咪。
唤了许久,那猫却不予理会,木虞只好放弃,她回到屋檐下,双臂抱膝坐着台阶,一不小心又走了神。不一会,猫咪跳到了地上,来到木虞跟前,用身体辗转来回蹭着木虞的腿。木虞喜,抱着猫咪又抚又亲,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放下猫跑进东厢房。那猫好像明白木虞的心意,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