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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林，福林！”
“怎么了？孩子？”老汪从酣睡中醒来，一脸惊慌。
“你再去弄点湿毛巾，不，毛巾上喷点老白干，孩子又热起来了。”
周氏一直没有睡着，时不时去探探里床的孩子。孩子发烧容易反反复复，所以今晚本就留着心不打算睡着。
老汪急急忙忙端来半脸盆温开水。毛巾放入洗了洗，拧干，又喝了大口老白干，喷在毛巾上。
周氏接过毛巾，给孩子从头到脚又擦了遍。毛巾又洗，又喷老白干，又试擦孩子身体。
不知道孩子是被弄得烦躁了还是又饿了。哭起来。而且哭声没有要止的意思。好像越哭越委屈，越哭越起劲。满脸、满身都胀得通红。
“我去泡点红糖水？”
“嗯，可能饿了。前头发烧吃得就不多。这会弄醒了，肯定饿了。”
老汪掏出镜面破了道缝的老怀表。看了看，已经四点半，孩子已经差不多5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肯定饿了。很快就泡了碗红糖水。
周氏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嘴里还不停地跟孩子说着：囡囡乖啊，咱们吃饱了继续睡哈，娘抱你，爹喂你，乖乖的……
老汪平时做木工大家都夸心灵手巧，可是给孩子喂起糖水了总是不利索，一半都流出来了。老汪一边心疼，一边着急。
“还是我来，有了孩子我感觉好多了，你给我端着碗就好。”
周氏拿过勺子，左手斜抱孩子，右手拿起勺子，每次舀半勺，一边学着孩子声音的节奏哄着孩子，一边把糖水送到孩子嘴里。这活还是得女人来干。
孩子很快乖顺了。温度也降下来了。
“多喝点，多尿点，烧就退得快。”
孩子喝完了，终于安静了。
这月子里的孩子饿得很快，时不时要吃的。这几天得去问问村里谁家有奶水，给孩子喂点奶水就好了。老汪边想着，边去熬粥，今天开始每次要多熬点粥，多点米汤喂小囡囡。
老汪摸了两把米，放到铁锅里，舀了一瓢水进去打算舀第二瓢的时候，突然想到，平时两口子为了不浪费，米都不洗的，反正熬那么久万一有啥早就熬没了。但以后不能这样了，大人吃了没事，孩子吃了可能有事呢？
赶紧又把舀进去的那瓢水给一点点舀了出来。又舀了一瓢水进去，又一点点舀出来，如此反复三遍，算是洗了米。
嗯，下次孩子要把米洗好了再熬。洗米的水也不能浪费，留着再滚一滚，大人可以当薄米汤喝，总比喝水强。
边熬着粥，老汪又想着给孩子做个专用木碗，用什么木头呢，还有木勺子，还有吸管，用勺子喂总是不利索，孩子就喜欢吸的、应该可以吸……灶里的火苗一窜一窜的，老汪的思绪也一窜一窜的。粥一熬好，粥是粥，汤是汤，分装在不同碗里。
5点多了，天亮了。周氏也终于熬不住了。左臂环着孩子的头顶，侧着睡着了。
老汪坐到床沿，看着大的小的，终于，又回来了。全乎了。
坐了会，正想起来，感觉小家伙在扭叭扭叭。小脸又胀得通红了。
嗯，胀气了？小孩子胀气很常见。胀着胀着就长大了。
不对，小脸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点点。
“婆子，婆子，醒来。”
“怎么了？我睡着了？”
“你看孩子，这是怎么了？”
周氏打开包在孩子身上的棉布，看到的是整个小身体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全身红彤彤的。
“小儿疹么？不对呀，一般要六个月才出啊，这孩子才四天。你赶紧去请王大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