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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过量之人总爱言不由衷，那些矫揉造作的忧伤、愤慨与哀愁，在酒精的催化下，未经思虑便脱口而出。
但酒醒之后，回忆起醉中的言行，人们又常感懊悔，甚至羞愧。可时光荏苒，人们又仿佛遗忘了这尴尬，周而复始。
陈尘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人性本就复杂多面，每一面皆为真我之体现——无论是你所钟爱，还是不愿面对的那一面。为何不能坦然接纳，活个通透明白？
又何必过分在意旁人的评判与眼光？
尤其当他达到这样的境界，世间能几人置喙于他？说不定，反有人赞其行止颇具高人风骨。
至于人生的意义，此题太过宏大，更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尽述。
陈尘酒醒后，并未纠缠于前夜与桃桃的对话，倒是那个问题让他觉得耳熟，似曾相识。
沉吟半晌，记忆重现——这不正是当初自己徒弟对自己的提问么？
不同的只不过是，陈尘加了“意义”二字，虽看似微不足道，却别有一番风味。就像他并不在乎桃桃能否理解，他只是在借酒消愁而已。
次日，一切如常，而桃桃也聪慧识趣，始终未提陈尘酒后的失态，表面的依旧平静。
当马车驶入大乾王朝疆域，陈尘并未立即返回望月城，也没有前往生活了二十余载的白羽城。
“掌柜，这是何处？”马车缓缓停下，桃桃下车，惊讶地发现置身于一条偏僻小巷。
“京城。”车内传来陈尘慵懒的声音。下车瞬间，他轻弹手指，马车便消失无踪。
“掌柜……你……”桃桃愣住了，震惊的不是陈尘的手段，而是他焕然一新的容貌。走下车的陈尘，不再是个长满胡渣的中年男子，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一身洁白衣袍，长发整齐，脸上再无先前的萎靡之态，英姿焕发。
“这身打扮如何？帅气否？”陈尘得意地审视着自己，张开双臂。
桃桃张嘴欲言，却又语塞。
“啊，差点忘了件事。”陈尘自省时忽有所悟，手一翻，一把古朴长剑凭空出现。
“掌柜……你这是……”桃桃回过神来，言语支吾。
“换个形象就不认识了？这才是你掌柜原来的样子。”陈尘笑道。
“不是，掌柜，我只是……”桃桃急于解释，却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许多疑问，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陈尘眉眼含笑，“但现在开始，可别再叫我掌柜了。”
“那，桃桃该如何称呼？”桃桃愣愣地问。
“公子、师兄、表哥都行。”陈尘摸着下巴。
“那，桃桃叫公子好了。”桃桃犹豫片刻。
“好，有悟性，我们出发吧。”陈尘舒展身躯，迈向巷外。桃桃紧随其后。
不久，二人步入城中最负盛名的客栈。
“掌柜……公子，这里客人好多，而且……”雅间内，桃桃刚一进门便感觉到不自在。
“而且都是修为不俗的武者，对吧？”陈尘悠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