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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布莱。”
并不狭窄的房间里,最深处的阴影中,沉稳而又平静的声音自沙发上响起。
金色的双眼自黑暗中隐约发出暗淡的光,如同藏在丛林中的毒蛇——事实上,这就是『他』的外号。
『毒蛇』狄·福兰德·法尔慕德尔,法尔慕德尔现任家主,特莱米的伯父,也是布莱尼的教父。
冷血,偏执,任何形容人性冷漠或不可理喻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但没人敢说一个不是——因为只有他坐在这个位子上能制衡住已经乱套的家族纷争。
“关于特莱米的牺牲我很痛心,接下来没有必须要你出马的事,我知道你与特莱米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直算在「亲情」的范畴,你需要一个假期,来缓解悲痛,以及让你被怒火填满的大脑冷静。”
“可……”
“你需要一个假期。”
好像什么话都被提前预知了一样,布莱尼刚要说话,就匆匆被下了如同逐客令一样的命令——事实上都算不上逐客令,因为她知道她连“客”都算不上。
唯唯诺诺地道了是,她走出了只有三个人的房间,临了,还将并不轻的大门关上。
“她想跟您谈谈,我们发现了……”
“我知道你们发现了什么,菈契,琦奈忒·特里斯特的遗孤,现在的胶囊报纸上你弑叔的事迹就在头条上。”
狄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没了刚才的威慑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
“我应该说好久不见吗?菈尔,你应该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吧?”
声音不再冷漠,虚弱中那缕亲切暴露出他与菈契并不疏远的关系。
“记得又怎样?大家都死了……我妹妹下落不明,特莱米在昨天就死在我眼前,剩下那个小家伙,早在几年前葬身火海了……吧……”
最后一句故意用疑问句,狄眉毛一挑,知道菈契从小的习惯:知道某件事后故意用疑问句说出。
“如果您说话不那么冷漠,她或许会好受一点……”
“但她必须承受这些,甚至……她必须恨我……一切的一切,都为了通往那个结果的路。”
狄的话很轻,如同羽毛划过耳畔,若是有一个略通医术的人在那里站着,都可以断定此人命不久矣。
“好了,作为上一代人,我知道所有事,我只能说,你的叔叔终于从荆棘座椅上起身了……被命运愚弄的可怜人……”
“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计划是什么,也不应该留在这里成为计划的一环……去吧,她需要有人安慰——更准确的说……是当年的真相。
“现在的真相已经揭晓,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他会在哪?”
菈契回头望了眼早已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
“你知道你崇拜的杰卡斯叔叔在忧郁时喜欢做什么,去那里找她吧,别告诉她太多……”
“那告诉她什么?”
“你是谁、我是谁、最重要的——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