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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里,男人一边系腰带,一边淡淡地道:“你考虑一下,我们是申请打结婚证,还是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媛颤抖着扯着一床破毯子躺在一张破床上,一手揉着后脑。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被敲了一棍子的后脑勺还一直疼,昏昏沉沉的。
而床前面站着的男人,光着宽肩窄腰的精壮上半身,皮肤在晦暗的灯光下,白得扎眼。
宁媛头晕目眩,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头疼导致,还是因为看见这么一幕震到了。
她本能地脱口而出:“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她被人敲晕扒光了扔到他的破屋里,他也被人灌了加了兽药的酒,丢了进来。
可这个男人竟用非人的意志力克制住本能,爬进冷冰冰的水缸蹲了半宿。
直到药效过去……是个狠人。
男人头发和身上都水淋淋的。
他面无表情地把鼻梁上湿透的刘海拨到脑后:“别人可不会相信孤男寡女光着身子在一间房,什么都没发生。”
宁媛原本没什么焦距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男人的脸,轮廓精致到锋利,水珠顺着他高窄的鼻梁流淌下来。
他修长乌沉的眼睛晕着疏离清冷的光,上翘的眼尾细长精巧,像工笔精心勾画出来的一样。
那是一张放在四十年后,能让二十一世纪少女们尖叫的俊美面孔。
但他一侧额角还有一道刀疤,破了相,显出一种时下人们嫌弃的冷厉狠辣感。
“你看什么!”荣昭南察觉了她的目光,皱了下锐利的眉。
他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看。
荣昭南抬手又把刘海拨下来遮了他的眉眼伤疤,顺手把黑框大眼镜也戴了起来。
这么一挡,他看起来又变成了那个不招人喜欢的、苍白冷漠的村医。
宁媛有些精神恍惚,闭上眼:“没看什么,就是觉得世上……无奇不有。”
比如……
她在病床上翻看着自己几十年前下乡插队的老照片,满怀伤感后悔地睡着。
结果,一觉醒来,竟苏醒在四十年前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如果不是她后脑的疼痛那么真实。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本该只存在老照片里的男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都以为自己在梦境里,而不是诡异的重生回了几十年前下乡插队的时候。
而此刻的窗外。
不远处,操着火把朝着这牛棚边破屋来的人群已经杀到!
有一道高亢的女声哭叫着:“我都看见了,宁媛被那个下放的村医拖进了这牛棚里糟蹋,快救救她!”
“出来!姓荣的王八蛋,下放还敢耍流氓,太坏了!”
“快报公社去,枪毙强奸犯!”
“先闯进去,救宁知青要紧!”
男人脸色阴沉下去,他要是被抓到强奸女知青的“犯罪事实”,大概会被直接枪毙。
他马上去边上拿出干衣服开始麻利地穿起来。
宁媛揉着自己后脑勺,看向他轻声问:“你还有衣服吗?给我一件,我光着身子呢。”
她的衣服都被人扒走了,那些浑蛋连一件内衣裤都没给她留,恨不得她被这个男人糟蹋个彻底。
荣昭南立刻从破旧的五斗柜里扯了一套洗得灰白的旧工衣扔给她。
宁媛接过衣服立刻穿起来,听着那些闹腾,她轻叹了一声,真是久违的场景。
1978年的这一个晚上,有人设计了这个局,给荣昭南灌了牛配种用的兽药,又打晕她,就是为了抓奸在床,让她身败名裂,拿不到知青回城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