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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保还花了三千多元买了个山东产的三轮蹦子。
一切异乎寻常的顺利。
三轮蹦子就是烧柴油的三轮车,只有三个轱辘,行驶在山村土路上,像扭秧歌一样蹦来蹦去,凌云渡的人为了省口,干脆叫它车。
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二月二,龙抬头。
这老天真他妈的日怪,一进入二月二,这雨就淋淋漓漓的下个不停。
天空总是灰濛濛的,那一团团如烟如雾的东西就挂在树梢,雨不大,淋淋漓漓的,偶尔歇了一下,最长也不过半袋烟的功夫。
这种天气令人倦怠,村民们大都呆在家里。
只有德川老汉,也许年轻时打猎成天满山跑,习惯了,
上了岁数,还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不干活,就腰酸背疼的,浑身难受。
大清早,他就拿着渔网,踩着湿滑的小路,来到了嘎纳河撒鱼。
这个时节,正是五指山冰雪融化的时候,那冰凉冰凉的雪水形成无数的支流,又汇成一股,从五指山上奔腾着,涌入了嘎纳河。
嘎纳河翻滚着,咆哮着,又浩浩荡荡地拥向了山外。
老德川很有经验,他只在右拐弯处,或者大石头后面河水平缓的地方撒网。
河边冷清清的,只有小北风溜着河沿乱窜。
也许天冷,那些水中的精灵都躲在了河水深处。
撒了半天网,只网住了一只螃蟹两只虾米。
更气人的是,捡网的时候,右手大拇指还被螃蟹夹出了血。
德川老汉有点漏气,他索性上了岸,躲在一棵大树下抽烟。
大树下落满了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一股腐败的朽味直往德川老汉鼻子里钻。
老汉皱了皱眉头,他起的早,被细雨打湿了衣裳,又吸了一肚子冷空气。
这会儿,肚里咕噜咕噜直叫唤,要拉稀了。
他连忙起身跑到大树后面,这儿背风,就在他拉稀的时候,德川老汉觉的屁股一痒,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德川老汉一回头,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正从他背后游过来。
“啊,是草头青。”
德川老汉大吃一惊,这蛇虽说常见,但毒性也不小。
村后的赵卫兵就是在山顶被草头青咬了,下山走到途中,耽误了时辰死去的。
山里人虽说对蛇咬伤有经验,最佳方法是先放血,放出毒素。
可蛇咬伤是在屁股上,德川老汉无法放血。
叫人吧,虽说在路边,可是这样的天气,连个鬼也没有。
也许命里有这一劫,德川老汉骂了一句龟儿子,可后悔巳来不及了。
本能和恐惧使他连滚带爬地奔向了路边。
早起的不但有德川老汉,还有九儿一家。
王天保开始了他的北上之旅,幸好蹦蹦车不怕雨,前面的驾驶室虽说缝隙过大,漏水漏雨漏阳光,但被王天保绑了两层雨布。
唯一的缺点就是,驾驶室过小,坐不下两个人,九儿只好坐在后面的车斗里。
王天保买了一大块雨布,绑在车箱的四个角角,九儿就蜷缩到了里面。
车厢里除了九儿,还有一壶麻油,一编织袋面粉,粉条,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九儿躺在棉被上,想坐坐,想睡睡,倒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