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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五年前的相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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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悲欢许清梦,一场空,两相忆。
  初秋的天空是淡蓝色的,远山掩映,轻云如翼。处于郊区的L市重点高中,在琅琅书声中,仿佛一处远离喧嚣、自由生长的独特所在,蝉声鸣鸣,茂郁的林荫道下,三三两两的学生步履匆匆,课间的球场总有几道身影,跳跃、灵动,这个校园充满了昂扬的活力,当然也承载了无数青春回忆。
  校门外,一对父女在停车场已经等候了许久,却无人下车,车内寂静又压抑。女儿只是看着窗外校门的方向,沉默不语。早在高考后,父女二人因为大学的志愿报考已争执许久,为人父母总想为孩子做无数准备,为她们铺平道路,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风霜沧桑侵蚀。苏知晏的父亲也是如此,从小她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父亲也心疼女儿,想为女儿多付出一些,再多一些。高考后,她跟父亲第一次争执,是为了志愿填报。她不愿意将就,她有心心念念的梦想,但是事与愿违。自她决定复读开始,父女二人还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次父亲主动要求送她来报名。
  父亲率先打破僵局“爸爸都是支持你的,但是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以你的文化成绩完全可以报一个重点院校,如果想去更好的学校,我们可以试试留学。”
  苏知晏看着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久“爸爸,我想再试试,你相信我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能用一年时间换一个做梦的机会,我也不会遗憾了。”
  父亲沉默了一会“爸爸都支持你,我和你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放心做你喜欢的事。”
  教学办公楼里,爸爸带着苏知晏办好了复读手续。以她的高考分数,自然不至于太受校方为难,甚至还能减免大部分费用。但苏知晏却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爸爸的关心,有愧疚也有纠结。她离梦想中的美术学院最高学府仅仅几分之遥,就这样与追逐了十年的梦想失之交。她重新回到这个校园,这个梦想开始的地方,想为自己的高中生活重新书写一个圆满的句号。
  “诶,你听说了吗?我们班今晚要来一个插班复读的学姐,好像晚自习就要进班啦!”高三1班的教室内,苑欣欣翘着腿,一扬一顿地敲着木质桌面,在座位上跟同桌津津有味地聊着天。她的小道消息通常很准确,班内谁人不知,好事坏事可都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让她知道了,不出半天,上下几班就都知道了。
  看着苑欣欣眉飞色舞地宣传,坐在后桌的陈露忍不住插上一嘴“这个学姐是不是走投无路了?怎么那么不长眼来了我们班,哈哈哈”。
  苑欣欣一板一眼地说“据说这个学姐之前是3班的,好像是个美术生”。
  在这个市重点高中,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认知,文科尖子班是3班,理科尖子班则是8班。
  “那她成绩肯定很差吧?或者没有上头的关系照顾,居然插在我们班”一个男生插入对话。
  “可能是还没到一本线,不然早都回三班了。”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插班学姐,她们充满了好奇,又有不屑的嘲讽。
  的确,文科1班与理科最末尾两个班对这个以优异成绩著称的重点高中来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这些班的学生名义上属于该重点高中的附属中学,只是以寄读的名义安置在本部校区内。大部分学生非富即贵,因此,在本部校区内,其他普通班或者重点班以上的学生对这个班通常是不甚在意的,也戏称他们为纨绔富二代。而苏知晏之所以插入这里,在她和爸爸办理复读手续时就被告知,所有复读生都会先插入这些班级,等几次月考之后,再根据实际成绩进行调整。如此,她在2016年的那个秋天,又返回了这个熟悉的校园。
  晚自习前,爸爸等知晏安顿好就返家了。她被安排在了复读生混合的寝室。
  “你好呀,我是吴雪。我住你上铺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露出灿烂的微笑,对苏知晏打了个招呼。
  苏知晏转头回看“你好,我叫苏知晏,我们之前似乎见过,我们是上下班哦”。苏知晏亲昵地递了些生巧。女生之间从羞涩腼腆再到无话不谈的转变不会太久,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宿舍里很快熟络起来。
  初秋的天空总是清澈高远的,傍晚待紫霞渲染后,轻云游弋,晕色浓淡相宜,高三女寝被安置在桃栖园,宿舍后围一排排桃树摇曳生姿,在夕阳掩映下,显得格外秀气。苏知晏走过小径,径直走向教学楼。到楼下热水处,她打开保温瓶接着热水,慌神抬眸凝望着天上的余晖,手里的水瓶接满了,不一会儿热水溢出瓶口,此时,苏知晏的手被人握住袖口从出水口处拉了出来,瓶里满溢的热水溅到了她的鞋上,右侧的同学按下了关闭键,随即一个声音从她右侧响起“接水的时候注意看,别烫伤了。”
  苏知晏转头看向右侧的人,逆着光,在浅浅的光晕中,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她,她收回目光,盖上了瓶盖,看着右侧接水的男生说“谢谢你”,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男生穿着高三的校服,在这个学校为了明显区分不同年级的学生,不同年级都有着不同款式的校服,所以走在路上可以轻易辨别不同年级的学生。男生接了半瓶,转身上了旋梯,苏知晏走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个男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何时见过,他身姿挺拔,气质凛冽如松柏,眼神却有一丝淡漠,鼻梁高挺,薄唇微启,如古文中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苏知晏摇摇头笑道,“你看你,在画室集训久了,都快跟学校脱轨了吧,或许人家是这一届的届草吧”。
  吴雪在身后拍拍了知晏,探出头笑着道“走吧,知晏,咱们一起去找找这个1班的教室”。像久别的朋友,两人挽着手一起上了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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