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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煎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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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回到了小和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不知为什么,我睡得一天比一天晚。今天出门我并没有带钥匙,我正在为如何进门而犯愁时却发现——门并没有锁。
  空气中没有任何味道,既不鲜甜也不沉闷。我环顾四周,和我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茶几上,多了一个盒子。
  我并不惊讶于她会买一个蛋糕,但是我没想到在我并未告知她的情况下,还能订购一个水果蛋糕,并且是我最喜欢吃的哈密瓜。仿佛她偷看了我那本从未曾写过的,装满心里话的笔记本。而本子里记录的是我对蜜瓜的深情告白,讲述的是清脆果肉给味蕾带来的香甜时刻。
  盒子旁边是几支五颜六色的蜡烛,我没有心情点燃它们,只是拿起切刀切一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尝。
  奶油香味混合着蜜瓜的甜味,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体验,但我没有心情吃第二口。
  我上了楼,那熟悉的身形已然睡去,就在昨晚,在我们把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好的那一晚,她的身影未见得有如此落寞。
  我的手机一直都在身上,但她并没有拨打我的号码。也许是怕在不经意间打扰到我,也可能是怕掩盖不住思念的话语戳破她内心最后一丝防线。她怎么笃定我今晚会回来呢?松开大门的那道门栓,也是情绪打开了阀门,偌大的一座洋房,却不及那房间一半空旷——大抵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我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却迟迟不敢迈进那个房间。我走进我自己那个偶尔进出的房间里坐下,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自从白逸走了后便没有人再打理这里。可能是她等得太久,就趁着机会收拾了这个房间。地板很干净,里面的物品跟我第一次进入房间时差不多,就如同我还未离开一般。但我今晚的五感尤其灵敏,刚坐下,就看见床上面的挂钟。
  嘀嗒……嘀嗒……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挂一个钟,可能是觉得床对面的墙上太空了。不过我觉得空一点其实也没事。挂钟的嘀嗒声并不小,估计是她认为我不会回到这个房间再睡,所以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如坠冰窖。不管是程天还是张若,他们的事情都让我头疼欲裂,又想起月食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快没法呼吸了。
  问题就在于,我还没办法把这件事倾诉给任何人,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我真的能够做到吗?又或者说,在日食杀死我之前,我能保证不精神崩溃吗?
  再次想到小和,我心如刀绞,蒙着被子失声痛哭。
  对啊,她已经把我遗忘了,那个本该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就这么破碎掉了……
  我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哭晕了过去。
  我睁开双眼,睫毛上仿佛还沾着泪珠,阳光照射到床边,我看了一眼手机,十点二十分。
  我卧室的门,是开着的。
  我起床走出房门,她已经不在房子里。可能是去学校上课了,也有可能是旷课去了哪里,总之,她今天早上打开了我的房门,但是并没有看见床上的我——她已经忘掉我了。
  我跪坐在地上,疯狂抓挠着我的头发,那粉红色的头发被我扯下一根又一根,我拼命尖叫着,可没有一点回应。
  累了,我站起身来,尽管肚子很饿,但我并没有去找东西吃,我打开大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的内心从未觉得有这样的空旷,里面什么都没有。
  路上的行人会径直向我走来,我不得不小心避开,以免造成不好的情况。我晃悠悠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这里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在玩手机,而他的家长,正在一旁和另一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看她那样子,就算是把孩子抱走也未必发现得了。
  看着那孩子,我有些羡慕,他这个年龄走到哪里都有人关照,没有心理压力,有什么要求父母都会尽量满足。一想到我过年的时候回到老家,亲戚们都在围着刚新添的小孩子欢声笑语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有些被忽视——现在的我是长大了,我不是死了!
  看着那小孩红扑扑的脸,我悄悄捏了一把,真的是很软,我在想林意林的脸会不会也是这么软。
  他一下抬起头虎头虎脑的东张西望,接着扣了扣我捏他脸的位置,继续玩手机去了。
  还挺可爱的,我这样想着。我蹲坐在一旁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陷入了沉思。
  等等?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日食说我身上的永生印记,在我死后第二个黎明就会醒来?
  我有些犹豫不决,说实话,我觉得人死而复生这件事情真的很扯淡。不管任何角度来看,一个死人都是没有办法复活的。
  我看着远处一辆行驶的小轿车,手心都攒出很多汗水,我紧咬着嘴唇,心脏跳得都快碰到肋骨。
  就在小轿车驶来的那一刻,我心一横,疯狂跑到马路中央,没等我反悔,我整个人就被撞飞出去。
  我的右手在这一瞬间骨折,我的头天旋地转,在短暂失重后我重重摔在地上,头在地上被磕得稀烂,我的眼睛失明了,全身发麻,头部开始有液体流淌。
  我的大脑丧失了功能,我的记忆一片空白,我忘记了我是谁,我只知道我是个生物,我在本能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上下传来无法比拟的疼痛,疼到原本无法动弹半分的我挺起了前胸,我的耳朵像是有喇叭在吼叫,还有虫子在里面爬,我试图叫喊,却无法张开我的嘴巴;我好想哭,可是这时连哭泣都无法做到。实在是太煎熬,太难熬了!每一秒都让我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自杀了啊!
  过了很久,我连痛苦都无法感受到,我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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