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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个小时的跋涉后,洛斯维斯终于看见了追火者的营地:在数十个由兽皮和装甲缝制的帐篷围成的圆环中,高耸的蒸汽塔正冒出白色水汽——这个由巧手氏族的薇薇大师创造的建筑可以利用几种常见生化兽的器官和骨骼搭建起来,并利用炙燃者的核心和食草者身上的生物质燃料产生让整个氏族领地都保持温暖的热量,而那些精于冶炼的工匠也会利用其中的高温来冶炼金属,为氏族打造工具和武器,而繁花氏族还会利用其余热在其周围种植浆果,它发出的火光和蒸汽也是夜晚驱逐野兽和怪物的利器:它已经取代了氏族早期古老的火堆,成为每个领地必不可少的建筑。
看到冒着白烟的蒸汽塔,洛斯维斯正想要上前,却突然感受到脑后传来一丝刺痛:一种不安和危机感瞬间充盈了她的思维。
因为穿的薄而有点瑟瑟发抖的少女瞬间卧倒,将自己隐藏在雪堆中缓慢匍匐前行:一把用不同生化兽部件组合的复合弓被紧紧握在手上,一根箭矢悄无声息在上面凝聚随时等待发射。
紫色的双瞳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洛斯维斯在雪堆中缓慢潜行,到达了一个有着低矮灌木丛的小石坡上:这里视野正好,居高临下且几乎不会被下方发现,温暖的气流从追火者的营地流出,夹杂着金属、木头、油脂以及皮革的气味,以及一股淡淡的、隐藏在雪花中的血腥味……
洛斯维斯眯起眼睛,双手搭起在灌木丛中望向追火者的营地:曾经热闹的营地此刻鸦雀无声,穿着厚重服装的追火者们已经到处都是了——肠子、肚子、心子、脑子,鲜血流淌在地面上渗透进融化的泥土里,将褐色的泥土染成了红色;几个被扒光的尸体被绑在蒸汽塔上——蒸汽塔的高温外壳经常被用来炙烤瘦肉,而如今塔上这几具因为痛苦挣扎而不成样子的焦尸,可以看出他们生前都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在营地外围临时搭建的木制围墙上,一具具被血淋淋的尸体悬挂在上面,好似某种警告,某种威胁。他们胸口被割烂,伤口组成了一个洛斯维斯熟悉形状的文字:这个形状的文字大都出现在旧日的遗迹中——作为一种来自远古的文字,别说是洛斯维斯,即使是最年长的萨满都不知道大多数远古文字的含义,只能通过远古遗迹中的回声来确定这些文字的读法。
“HERECY……”洛斯维斯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单词,将头埋的更低,继续观察着营地的状况。
木制的大门已经被什么势不可挡的东西破开,巨大的缺口不是追火者的力量可以补上的——不过这个营地也没有什么幸存者了。
但洛斯维斯依旧没有动,而是继续在积雪中潜伏,丝毫没有前进的意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后,隐藏在营地中的东西终于从堆积的杂物中出现。
巨大的身形瞬间掀翻了堆积在身上的货物,猩红的火焰从周身的排热孔中喷射而出,将周围的帐篷点燃;装甲的缝隙中,猩红的不详光芒满溢而出,照亮了积雪,也照亮了追火者的死去多时的面庞;掺杂着机械运作的低吼,如同巨狼一般的身姿从阴影中现身,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他们洁白的装甲布满了血丝一般的纹路,如同血管一样的增生神经纤维如同水蛭一般吸附在这些强大的生物身上。整整六只炙燃者从各自躲藏的角落中现身,而同时现身的还有那些和它们躲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