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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琳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坐在靠背椅上，确实显得靠背椅有些小，那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高而且其实她并不瘦，当然也不胖，就是骨架有些宽。她是盛京师范大学的老师，教的是法律，具体是商经知产。所以她的律师证上写明了是兼职律师。她面容姣好，就是有些微黑，想来是环境的原因。她大连人。
那时是夏天，她穿着米色连衣裙手里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着案件的逻辑图。这是所里分配给她的案件，令人愤怒的是胜诉概率不大的案件居然用的是风险代理而且无前期费用，管辖法院还在冰城。我们这里说说风险代理就是律师按照委托人的回款金额的一定比例收费的案件，当然如果收回的是不动产当按照不动产的评估价格收费。有前期费用的是委托人支付前期成本，无前期费用的就是委托人在委托时不支付任何对价。律师接案按照风险方式接案的并不鲜见。但是一般都是把握非常大，或者客户非常优质。像这样把握不大，客户是合伙人朋友的，就是在剥削办案律师。想拿律师的劳动送人情。
孙老师把铅笔扔在办公桌上，用双脚踩后鞋跟的方式交替脱掉了脚上的鞋。她心里有火，感觉必须凉快凉快。她双脚踩着脱掉的鞋，双手举高，身体在靠背椅上后仰。嘴里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学那个人退出的好。”
坐在相邻工位上的宋星儿瞪大了眼睛开玩笑地历喝道：“你不能走！那个夯货都走了，你要是再走，这个所基本上和解体了差不多。”孙老师笑笑没有回答她，而是望了望我的工位“那个人呀！说不定他开始就知道今天。”当初这个年轻的合伙人是没有行业经验的人，但是因为家庭条件非常好，所以他想用大量作广告宣传的方式商业化运营一家律所。但是其实新手不说，他的商业化运作也不到位。起码是连营销费用的计划和预算都没有，就是一句话“砸钱！”至于砸多少不知道，反正我有都是。怎么砸不知道，请来穆翼继作执行主任，你具体操作。如果有了案子合伙人就连怎么办案都不会，请了四位律师，配了四位助理具体办案。
孙老师是老穆第一个请来，入坑的。我是第二个。然后宋媛是第三个。周斌是第四个。周斌来这家律所还不到十天，合伙人有些挺不住了。我们主要的宣传是在辽宁经济广播，参加了一档叫盛京大律师的广播节目。其他的宣传也很多。但是通过宣传获得的案件却少得可怜，而且没有向好的趋势。这个时候合伙人恐怕明白了法律圈的那就话“钱能搞定的根本不是事儿。”
孙老师是大学老师。宋星儿和宋媛，还有我是以前茂大所的同事。两位宋女士是闺蜜。周斌才来没有几天，刚才说过了。所以因为老同事的关系，宋星儿才可以亲热地叫我“夯货”。
这个律所是有老合伙人的，其中一个叫萧妍，并且她是许可证上登记的负责人。这个叫阮西岳的新富翁合伙人是后来加入的。萧姐估计是看他有钱，起码能改善一下办公环境才接受的。反正我就是估计的。阮西岳一进来就是最大份额的合伙人，但是由于前期谈好了，负责人不变更，公章由萧姐保存，所以他一直受到萧姐的制约。当初提出这条件，估计也是萧姐看这人是棒槌。但是拿大钱却不见收益的人，当然看不上制约她的萧妍。我理解萧姐，律所是盈利机构不假，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作的，合伙人是无限责任，所以萧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我从第一天来，办公桌上就一直很干净，几乎什么也没有。那是因为我隐隐地感觉这家律所不会长久，但是它给律师工资还不错，而且有助理配备，所以我还是想试试。当然随时准备走。从那时候起孙老师就对我空空如也的办公桌感觉疑惑。她曾经问过我“曾律，你这儿连一个水杯都没有，是啥意思？”
“我包里有矿泉水。”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了矿泉水。
回到现在，孙老师接着直言直语：“原来是了无牵挂可是随时背上背包离开。”接着她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