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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快起来说。”外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把旱烟袋头在脚底板一敲，好险摔跤。
“老大，三侄儿……”杨叔哽咽了。
外婆一听浑身瘫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说！”
“立民住院了！”
“他怎么了？”立政二舅关切地问。
杨叔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讲给外公他们听。
“娃他娘，走，上医院去，立政把钱带上。”外公拉上老伴不由分说上了路。
“嗯的。”
“老大你们先走，我去叫我兄弟开拖拉机带你们进城。”
外公外婆哪里听得见，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在滴血！他们急切地要见到小舅，要亲眼看看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小舅究竟什么情况？
他们更知道，小舅他成了残疾了，他的大好人生就此拐了一个大弯，这辈子弯道超车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小马驹，娘就不应该同意你去打工，否则哪会大祸临头啊？”外婆的那双小脚在门前向西的小路蹒跚着，她不停地埋怨着自己。
“娃他娘，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外公听了感慨地说，“依我说，这就是命！老话怎么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天已经黑了，黑夜中的万家灯火摇曳。就在这时，外婆的身后传来突突突的轰鸣声。
“大哥大嫂，快上来。”
拖拉机在外公身边停了下来，耀眼的灯光划破了黑暗，外公和外婆，还有二舅爬上拖拉机向城里奔去……
“有人在家吗？”正在吃饭的二舅妈突然听到一个姑娘家的声音。
“谁呀？”二舅妈走了出来。
借着灯光二舅妈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俊俏的姑娘，身高一米七，凹凸有致的身材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她乌黑的秀发，两根长长的辫子，瓜子脸，五官均匀的布局，特别是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扑闪着，等待着二舅妈回应。
“姑娘，你找谁？”
“我找杨立民。”
“你是——”二舅妈一听姑娘找小舅连忙问。
“我是他同学，请问他今天回来了吗？”
“你是他同学啊，他住院了。”
“住院？他怎么了？”姑娘一听马上变得很紧张。
“被机器搅了……”
“什么？住哪个医院？”
“县城第一人民医院。”
“谢谢，再见。”小芳强忍着泪水告别了二舅妈。
再说拖拉机载着外公外婆和小舅在坎坷的山路上行进，车身不时震颤着，真能把人骨架子都颠散了。
终于到了城区，华灯初上的城市里车水马龙，路边不时传来叫卖声。第一代下岗工人他们顺应国家的号召，很多人开始练摊。
拖拉机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杨叔在前边带路，他们来到了住院部。
外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踉踉跄跄地跟在杨叔后边来到了病房，远远地看到小舅左膀子上打着雪白的石膏，泪水顺着脸颊哗哗直流：“小马驹别怕，娘来了！”
病床上小舅早已醒来，他听到外婆的声音，回头看到外婆跌跌撞撞地奔向床边，身后还有外公、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