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她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朦胧的血色。
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提不起劲,双臂犹如流尽了血液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烧炭入喉般的疼痛以及不住的甜腥气息从喉咙深处涌出。
她慢慢地活动着手臂,温暖的感觉慢慢地从身上流入双臂,双眼笼罩着的血色仍没有消散。她用尽力气坐了起来,眼前是诡异的绯色月光透过门缝穿进来,照在地上一幅破碎的相框上。余处皆是深邃如浓墨般的黑暗。
破碎的相框里是温馨的一家四口,父亲将双手搭在年长的姐姐的肩上,面露慈爱之色。母亲则将头略微靠在父亲肩上,左手牵着更加年幼的妹妹。红发的姐姐嫣然含笑,妹妹略显紧张,将半张脸埋在姐姐身后,又略带好奇地看向镜头。
“这是……哪里?”她问自己。
门口的对联不知为何撕裂成了两半,有一半掉在门内的地面上,上面有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福满人间”。
这里毫无疑问是自己的家,但是周围诡异的环境让她有些发怵。大概是做梦吧,她心想,白日看的话本着实有些吓人,关于鬼怪的话题总是能让人感到刺激的同时又令人心中不安。
嘀嗒……嘀嗒……
在她将急剧跳动的心跳平息下来后,她才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滴水声。她的心中忽然涌出强烈的不安,偌大的家中没有任何声音,门外原本应当充斥在每一处空间的蝉鸣与蛙声此刻却消失了,徒留下背后的滴水声。
嘀嗒……嘀嗒……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用颤抖的双手慢慢地向后挪动,直到她触碰到了一摊粘腻的液体。
手上的液体是比眼前缭绕着的血色更加浓郁的存在——当她把手凑向眼前的月光时,她便意识到了这点,黑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掌边缘滴落,甜腥似锈铁的气味也变得浓郁起来,这气味并不只是从喉咙深处传来,房间内从始至终都充满着血液的腥气。
她的脑中混沌如泥浆,只有零星的片段闪过:血色的刀刃,母亲与妹妹的呼救,流寇们令人作呕的面孔……
是这样啊,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年幼的妹妹听到了来自门外的求救声,那人自称是被流寇袭击的呜呜物流人员,身患重伤。恰巧看见这山林中有一户人家,于是便前来呼救。单纯的妹妹没有多想便打开了门,却没想到门外没有重伤的快递员,只有穷凶极恶的流寇。之后便是单方面的屠杀,母亲为了保护妹妹被一柄刀从后心贯穿,晚些到家的父亲则因并无防备,被埋伏在房屋中的流寇乱刀砍死。
他们是一伙早有预谋的团队作案,流寇的首领早早地便盯上了家中的姐妹,在观察了十数天后,他们认定此处人烟稀少,距最近的镇子都要二十分钟的脚程,是绝佳的作案地点。在将家中长辈尽数杀死后,为了防止路上发生变故,他们便打算将姐妹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妹妹因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早被寇首带走。而在他们打算对姐姐下手时,异变陡生。
不知何时,绯色的刀刃出现在全身绯红的少女的手中,自血液中散发的力量仿佛岩浆般流向了她的四肢,近处父母流出的血液像是水墨画中的一抹红一般深深地刺激到她,而逐渐高涨的肾上腺素让她暂时忘却了疼痛,转而陷入了渴望中。
对血的渴望。
紧接着便是单方面的压制——不,更应当说是以牛刀杀鸡般,不论什么武器都无法阻挡绯色刀刃的前进,它如热刀切蜡般切断了坚硬的武器,而后穿过柔软温热的皮肤,在颈骨处微微一顿,竟直接将头颅斩断。片刻后,无头的躯体迸发出两米高的血柱来,少女沐浴在血液中,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庄严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