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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是人间的景象,不过是几十平方米的方寸地儿,不知道多少张纸片堆叠在空中,密密匝匝地,紧紧挨挨地,堆砌成规整的螺旋状的连线,铺排成一大片广大的白色,仿佛洗净窦娥的冤魂凭空下下来的大雪。每张纸上都用墨刻画着端正而有藏着张力的字列,是在诉说,在合唱,在吼叫着挣脱出人心的情绪。分明就是夹杂着悲哀与平淡的乐曲,乐曲中张扬着和月一样冷静的博大的光辉。
“我早说了我买了笔记本的用场了吧,我来写日记,和这些一样的日记,撕一张纸,你替我来写!”听不出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的语调是惊人的,像是指挥着螺旋堆砌纸片的飘扬,指挥着本该以一声枪响简单结束的看似很轻的东西。
“我没空陪你做这种事,还有什么遗言口头交代便可,我会带话给你的家人。”他讲话中似乎少了一股冲劲,喧嚣着单纯是口号而已的情绪。
螺旋状堆砌的纸片山原本就有留着的一处入口,迎接人的样子像蹲下与孩童相拥的慈爱母亲,我不睬老人的话,只是向里面迎去,老头只当我是在选一处安宁的死所,慢慢地跟过来。
“是这儿吗?”他如果能空出一只手的话,应该是指着地上一边问道。
不需要回答,他和我想的不是一件事。我靠甩头把头发一扬,斜前方的一张纸平淡地掉落下去。任凭身边的另一张嘴中发出“啊?”的苍老的惊疑。
“你就当是我写在那上面的好了,听好我要写的东西。”我没管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没有任何迟疑去告诉他那些句子,没有必要管他怎么看待,他没资格有什么见解。就算他没资格有什么见解,但我仍像什么背负着什么使命一样必须要说,也许是缺少这一位听众缺了太久,观众席上近乎一辈子的缺席缺的太狠。只是讲出来,或许时间只够是一个字,那句话就能让我觉得无比的快慰,觉得就是像回到了很远之前的时光一样,让人打心底的心满意足。
“今天是时间停止的第12864天,我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反正那一天就会到来,因为我相信着的。”
响雷之后必然会是沉默。语言的灵性带来沉默,沉默占满了两个人,附加身边的舞台,附加整个世界的全身。时停的世界——是的,时停的世界我一旦没有动静世界就是这样单调乏味。乏味到恨不得天空飞过来千斤重的锤子砸破这个乏味的铁壁。
“哼,我还估计少了,想是一二十年顶多,真料不到,真料不到有三十多年。如果你真是王家福的手下,做的还真是累死人的工作。如果你只是普通人,我从心眼里对你佩服……”
“你下面一定要说不敢赌我在漫长的时停岁月里有没有对谁谁谁下手,”我打断他的话头,接着是挺直的腰杆的驳斥:“所谓一城的英雄,不过是干巴巴望着轮盘赌里打转的小球与红黑色格子来往的赌徒吗。刚才的一路上,你是看见了什么我干出来的畜生事了吗?没有!我平常走过的地方都一如往常。想明白了吗?放开你死盯着赌盘的眼睛,还有那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