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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喝着聊着，小鲫鱼炸得还挺酥。“你现在给人家打工干什么活呢？”简欣问道。柳强不以为然的说道：“啥活都有，老板订到了啥活就干啥活。什么门窗，栅栏，遮阳棚，简直数都数不过来。”“还常在外面干活吗？”“家里有制作的，外面有安装的。前些日子做了一批大门就是借的场地，门市部里没有那么大地方，施展不开。”“老板怎么样啊？”“过去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自己开个门市部，慢慢的变成了老板，还行。说得过去。”“每天的午饭怎么办？”“干到哪就在附近的小饭馆随便吃点。”“标准是多少？”“基本就是五元钱，有时候也会十元八元的，能吃饱就行。这些人也不在乎。到外面打工还讲究什么？哥几个高兴了下了班到外面撮一顿，喝点小酒，解一解乏，痛快痛快。”“饭钱怎么算？”“AA制，大伙均摊。挺好，不管你能不能吃，能不能喝人手一份。”简欣一听觉得挺有意思。“一个月能来上一次呀？”“这可没准，也可能一个星期就来一顿，看干的活怎么样，看心情怎么样。”两个人光顾着闲聊大骨头都凉了，身上还没有缓过劲来。厨师又帮着热了一下。两个人都喝了一大口酒顿时觉得不感到冷了。啃了一块大骨头吃了两条小鱼。
简欣问道：“现在还和农场的人有来往吗？”“在上班的时候几个人有点来往，自从打工后就没有来往了。上次老袁来的时候迫不得已见了面。不知怎么回事，从开始打工的那一天就觉得比别人好像低了一个层次，这可能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因为不论到了哪里遇到的都是有些瞧不起的眼神。比方说在给某个小区安装栅栏的时候，雇主就是有事情，就是想问的话都会绕过你去找老板，去找管事的人，几乎是把干活的打工的人当成什么也不知道的哑巴，眼睛里根本没有你。看着他们那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神态真是难以忍受。忍不忍受又怎么样？你和他们之间还发生关系吗？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是和老板有关系，他也是只和老板有关系，你和他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种卑微感慢慢的就形成就习惯了。但是这种变形的低微的身份使自己的心态也卑微起来。再一个就是连续在外面外地施工的时候，吃的简陋，住的简陋，干活被驱使着。在那种胃空身寒活累的情况下，同样不能没有一种低贱的卑微感。这种情形时间长了愁苦郁闷的表情不能不反映到脸上，反映到仪态神情上，就是在放假期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打扮的干干净净给人的印象也是一种贫寒劳累的感觉，就像脸上烙着金印一样。”
简欣说：“人们的精力，人们的修养，无不反应在一个人的言谈话语上，眉目神情上，行为举止上，想掩盖想摆脱都很难。实在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面由心生吧？”
柳强接着说：“给老板打工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忙起来连放假都没有，有的时候还得黑白天连着工作，好不容易歇上一天赶紧把家里需要办的事情办一办，干点活，或者到街里转一转，买一双鞋之类的事情。没有事情了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顿好睡，想把丢失的睡眠都找回来，把劳累都弥补回来。很少考虑到找哪一个人聊一聊，喝点小酒，那个时候真的想不起这些事情。”
“上次看见老袁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都挺好，很悠闲的样子。”柳强听了说：“他们三个都在上班，那天在婚礼上见到的那些人也都在上班，只要上班就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在上班的时候不比他们差，也可以说比他们还强一点。现在是不行了，差距越来越大。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再想那些事情已经没用了。”简欣接过来话题说：“那时候也不知道离开单位究竟会怎么样，带着深刻的不满意当时工作的情绪，觉得自己辛勤的付出很不值得的怨愤，怀着离开单位以后的空想回到了家里，把自己交给了社会，结果和预想竟然是天差地别，现在想起来就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那时候觉得凭自己的吃苦耐劳，踏实肯干，重新找一个工作并不难，意想不到的是一件工作也找不到，没办法开始修自行车。修自行车地点很重要，稍微好一点的地点是人满为患，躲在这僻静的地方勉强的维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