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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天瓦蓝瓦蓝的情绪中容不得一片云彩的晨日,下马晏珏拖着一身的疲惫正要抬脚跨上台阶,突然管家就小跑贴近了身旁低声问道:“少爷,你看这是刚买的小子,帮你扫院子的王伯老了要回乡下了,要不您就把他留下吧?”晏珏不经意地回头倏然惊心,这,这小子眉眼间却有几分慕阳的神态,而且那笑,那蔑视一切的笑,太像了:“那就让他过来吧。”说着管家一挥手少年就跟上了晏珏的脚步。“你叫什么名字?”晏珏随意地问着并放慢了脚步。“少爷给小的起一个吧,乡下人不过就是牛大、狗胜的瞎叫,没什么正经好听的名字。”少年声音很是动听,有一种弦上之音的感觉,听他说话一不留神仿佛就要被带飞了自己的心绪似的。“少爷、少年。”少年莫名地看着遽然愣在原地的晏珏叫道。“噢,噢,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有点累了,你就叫慕阳吧,怎么样?”“好,太好了。”显然少年很满意自己的新名字便又问道:“少爷,那你吩咐小的都干点什么呢?”“你,你就跟着我吧。好了,马婶你过来一下,带着孩子去换身衣服,吃了饭再找间舒服点的房间给他歇息。”“是,少爷。”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年妇人走近听过后行了个礼便带着少年离去了。看着那少年轻盈的脚步以及不时含笑的回眸,晏珏却越来越觉得他是那么相似曾经自己相识过的那个慕阳。
为此他又特意地去了一趟聚香楼下的那间算命先生的店,童子还是那个质朴可爱的童子,先生却也和颜悦色,坐下便问:“不知公子想问将来还是过去?”“过去,过去你可曾见过一个叫慕阳的,和我相仿的年轻人?”“见过,见过的。”“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他倒是没跟我说什么,只是拜托我对您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我没托付过他什么啊?”晏珏明知故问地敷衍道,随即就想离去。“公子啊,相由心生,切记、切记!”“什么意思?”晏珏还要追问先生却再不愿多言半句。虽心含愤懑,可晏珏还是转身独自漫步回了家,刚进屋怎么慕阳的身边却多了一位天姿国色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着粗布、不着粉黛,但举手投足间却蕴满玲珑剔透水花样的高雅气质。
“少爷,这是小人的表妹,家里没什么人了,特来投奔小人,小人也没是没法儿啊。”慕阳很是无奈地颔首望着地。那女子伫立他的身畔却一副漠然置之之态,望向晏珏的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如星辉彻夜。
“那就留下吧,家里也总是缺人手的。”晏珏说着就要转身去书房。
“可是,可是她,她生怕胆怯,却只愿跟着小人。”
“那你就带着她吧。
至此匡府里叫慕阳的小厮身边有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便尽人皆知了,忽而有一天匡武就将晏珏叫至自己的房中意外温和地对他笑道:“弟弟听说你身边近来得了个美人啊?”
“美人?”
“就是那个天天跟屁虫似的慕阳的表妹啊,怎么,你会没见过?”说着匡武那雄狮一般的瞳孔中竟四射出了无比渴慕的幽光来,就如同期冀无比一只真正的野兽一般。
“你说她啊,生性胆小,除了慕阳,别人谁都怕,就是跟着慕阳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而已,怎么了大哥,你?”晏珏当然明了匡武那猥琐至极的心理了,但自己整天无时不被他压制,能有所刁难他一星半点的,也是一件稍显开心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