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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门被推开,门铃响起,放着优雅爵士乐的酒吧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欢迎,”正在擦拭酒杯的哥布林并没有因为来客而分心,“老样子?”
“老样子。”身着大衣的来客摘下了他的帽子,放在了柜台上,但大衣的大领仍将他的脸遮去了大半,“老位置。”
留下这句话后,不等哥布林回话,男人就自顾自的向酒吧里面走去。
“没问题。”仍是头也不抬,仿佛此时酒杯才是他的全部。
的确,只有专心,才能将一件事做到最好。这也是为何在三战结束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自己的酒吧能坚持下来的原因。
擦拭酒杯对自己而言就像是清晨的早阳,是要好好享受的,哪怕是老熟人也不能打扰。
“……不错。”哥布林将左手擦拭干净的酒杯举起来细细观察,透过灯光品鉴着酒杯精美的花纹。
“叮铃——”
没过多久,第二位客人也来了。
哥布林并没说什么,目光仍是在欣赏精美的酒杯,只是用右手将柜台上的帽子轻轻地向外推了一下。
“……”第二位西装笔挺的客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了帽子,同样也向后走去。
“……那么,开始了。”将酒杯轻轻地放在柜台上,看着酒杯复杂而又精美的纹路,哥布林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是回信以及你要的资料。”将帽子和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西装也随之坐下。
大衣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帽子重新戴起,自顾自地拆开档案袋,阅读起里面的文件。
西装见状,也只是同样靠在了靠背上,默默地注视着风衣。
装潢优雅却又内敛的酒馆此刻只有两名客人,两名专属的客人。暖色调的光,悠闲的爵士乐,调酒的哥布林,此时的一切,似乎都在为他俩服务。
灯光打下,却因为帽子的遮掩而很难看清两人的脸,背景的爵士乐也在此时进入了高潮。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老地方。”良久,西装才开口。
“是啊,”风衣翻过一页文件,注意力仍在其中,“可惜就要搬走了。”
调酒杯里的冰块在调酒师的晃动下来回碰撞,演奏着酒水与冰块的交响曲。
“我印象里你是个比较恋旧的人,”西装将自己的眼镜摘下,开始擦拭起来,“会觉得可惜吗?”
打开调酒杯,调酒师迅速地将液体倒入杯中,让液体在玻璃杯内翻腾。
“有些东西总归是要变的,何去何从不是我能轻易决定的。”风衣将文件放回档案袋的同时取出了里面几封字迹潦草的信,接着又开始阅读起来,“但有些事,还是需要一定外力,才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爵士乐的小提琴不断升调,调酒师手里的调酒杯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但最终,它们都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归属,无论好坏,你知道的。”
“呵……”西装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是好是坏,的确。”
“但就目前,是在往好的方向——比如酒馆新位置定得不错。”翻阅起用索尔比亚语写的信,风衣笑了一下,这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信中感谢了送来的物资与武器,并大致讲明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与打算。另一封则是用西加海语写的,感谢了其对于工人运动的大力支持。
“通往索尔比亚的运输渠道被掐断了不少,灰色路线也有许多被查封了,特别是玛兹拉沙的——是比涅兹坦的手笔。”擦拭完眼睛,西装重新戴上,“短时间内,这可不算是好方向,特别是对玛兹拉沙的平民而言。”
“围城之势在即啊,哪怕是教会也无法阻挡。”西装轻轻叹气。
“但随后,玛兹拉沙将会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将信件叠上,风衣将其重新装回信封,“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
“对于这里的兽人们也是,短期的苦难会让他们前往更美好的未来,”将打印着收购的工厂名单的单子装回档案袋,风衣略有遗憾地摇摇头,“没有不用付出代价的未来,也没有不流血的革命。这是我们也无法改写的规则。”
音乐在不断升调中迎来结束,同一瞬间,调酒师停止了摇晃,随即将调酒器中的酒倒入准备好的酒杯之中。
将先后调好的两杯酒水放入餐盘中,哥布林将其端向餐桌。
“先生们,这是你们的饮品,尼古拉斯和马颈。”哥布林将餐盘里的鸡尾酒放在了桌上,“请慢用。”
离去时,哥布林不忘行上一个开幕礼,调酒的确是结束了,但属于顾客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命运如此。”西装拿过属于自己的酒水,苦笑道,“呵,希望下次再见时,命运会稍微手软一些。”
“历史会记录命运的一切,和一切的命运。”风衣也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轻轻地摇晃起来,“我们所做的,也是让过往的血与泪不再白流,让历史成为最公正的见证者。”
“……呵,你还是你。”西装举起酒杯,“待到尘埃落定,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属。”
“无论是好是坏。”风衣随之举起。
两人轻轻碰杯,西装饮下马颈,风衣饮下尼古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