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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让你难以启齿？”苏青一言看穿了他的欲言又止。
苏青自从醒来，只感到浑身剧痛，全身都动不了，不清楚自己什么惨状。
不过看月华君那眼含绝望的样子，应该伤得不轻。
苏青心里一紧，面上却潇洒：“说吧，是少胳膊还是少腿？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月华君闭了闭眼，强行冲开梗着的嗓子，用不像他的声音说：“苏青，你胳膊、腿都还在，你是大量失血，以及被血魔注入了毒液。”
苏青瞳孔紧缩。
作为医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房间里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苏青开口了，声音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本音，“也就是说，我时间不多了。”
“不！”月华君看着他完全失去光彩的眼睛，心里不忍，猛然大声打断了他。
苏青疑惑看他。
灵师一旦被变成血魔破坏力比普通人变成血魔更甚，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灵师们会选择杀死尚未完全变化的同伴。
这是斩妖除魔上，必要的牺牲。
苏青明白。
但现在幼仙似乎要给他另一个选择。
苏青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月华君一向离经叛道，所以叶家才管他那么严。
“你可以选择，作为血魔活下去，或是保住灵魂转世投胎，重新来过。”
苏青眼中爆发出强烈的色彩。
真的有人愿意给他机会！
苏青明白，就算是自己父母在这儿，都不一定会给他这个选择。
“为什么，你愿意给我选择，你很清楚灵师们对血魔的偏见不是吗？那是妖魔鬼怪了。”苏青哑声问。
月华君摇摇头，声音同样嘶哑，“我知道。但我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在我最早记事的记忆里，你就存在了。这么些年陪伴下来，你跟我哥也没差了。”
苏青定定看着他，露出一个痛苦至极的笑：“瞎说，我长你两岁，我穿开裆裤时，你根本不认识我，根本没有出生。”
月华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苏青闭上了眼，“你知道我变成血魔后会是什么样子吗？”
“……”月华君抿着唇没说话。
“那会是痛苦的开始，我的父母不会再认我这个儿子，苏家也会驱赶一个变成血魔的子弟，我将不再是全家的骄傲。”
“我将被所有灵师唾弃，是偷生鼠辈。”
“我将永不能见天日，只能在黑暗里苟且。”
“我将以人血为食，为私欲杀人无数。”
“我将永远站在你的对立面！”
苏青移开遮着眼眸的胳膊，漆黑的眼睛盯着月华君的黑眼睛。
“即便如此，你也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月华君坚定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
“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是你活着才赋予生命意义。”
“只要你想活！”
我一定保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