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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寒峰中的数字孩子们,只剩下三个人——羽晚澄,林湾,还有当初那个杀了“囚友”才得以保住命的四十二号。
那天正午,乌云蔽日,雪虐风饕,惊天动地的哭叫声和兵器碰撞声,杂乱难分的纠缠在血雨中,恍惚间,所有人都置身于人间地狱。
花岸闭着眼,淡漠的站在高处。那对眼皮似乎是透明的,能瞧见眼下的激烈搏杀一样,每死一个人,他的眉心都会轻蹙一下。
曾经那个瘦小孱弱的少年,如今已是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副青铜面具始终戴在他的脸上。
常年都着姹紫嫣红的彩衣,今天倒是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衫,唯独绕在窄腰间的白腰带上,有一圈殷红胜血的刺绣。
花岸双手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良久,露出一个满足的笑,他微侧头,缓缓问身后的人,“九月,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味道,比这血腥还甜?”
花岸的声音轻稳淳温,升沉有度,即便在说这样森冷兮兮的话时,也是悦耳极了。
成年后的九月,比花岸矮小半个头,因为一直勤加苦练,刀啊剑啊什么的,都能武上一武,所以也算是个精壮结实的小伙子。虽说谈不上威猛霸气,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又瓤又脆。
而他脖子上的小白蛇也圆润了不少,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养膘,从最初的一根手指粗细,变成了现在的四根了。
“比血腥还甜?”九月皱皱眉头,故作思索,褐色幽亮的眼珠转了又转,片刻后,脖子忽然伸向花岸,头一歪,古灵精怪的笑道,“要说这世上最甜之物,当然就是花岸哥哥的笑了!”
果不其然,花岸被这个小鬼头撩拨笑了,也只有跟九月在一起时,他的神色才稍显温和。这样的笑,时常带着克制,像被微风无心吹落的四月樱花,在空中短暂轻柔的摇曳后,又不得不接受最终孤伶掉落的宿命。
九月偷偷的从侧后方看着花岸,他一直没有忘记花岸的母亲悠瞳的样貌,每天跟花岸一起生活,就像在看悠瞳的成长史一样,随着他们慢慢长大,花岸的下半张脸,也越来越有悠瞳的样子。
九月还想过,等他们两个成年后,悠瞳那张脸就会被花岸完全复制过来了吧?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开口对他叫出“哥哥”。
但是,意外总是悄然来临的。
九月记得非常清楚,从那次花岸用一只银羽救了羽晚澄后,他的容颜也随之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那时他年岁尚轻,那个年纪的少年,一年一个模样也没什么好稀奇。
可是一个“女人脸”,逐渐变成了一个“男人脸”,就不是一件寻常事了。
即便花岸还带着这副青铜面具,但露在面具之外的那两片轻薄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已经连悠瞳的一点模样都没有了……
九月就不信在夜深人静,花岸独处之时,他不会悄悄摘下面具,好奇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