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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与……”吴不知低着头，好半天才说出，“我们的那个计划……”
“照常进行。”梁与肖给吴不知到了一杯茶，不咸不淡的说着，“九月从小就被你们扣押在沪北城，甭说这么多年你们带他不薄那些话，也别说当年如果没有你们，他早就成了老虎饭后的一坨屎。救了人，又不送他回家，就算对他再好，也不能抵消你们的私心。”
吴不知诧异的看着梁与肖，“你都知道了？”
“我知不知道能怎么样？”梁与肖向后一靠，一脸的无所谓，就像是一个冷漠的分析师，“蛇伏部落的人这么多年在沪北城临界，一直不攻不反，实属是看在九月的面子上，即便是后来到了寒峰也是一样。说句难听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当初之所以用九月做人质，不也是了解蛇伏部落的秉性，所以才留着一个筹码？”
吴不知的神色格外复杂，他不认为这些话是花岸告诉梁与肖的，但这小子又不可能从别处得知，一向精明的自己，不知道在梁与肖这里栽了多少次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已经摸不透他们这一代人的套路了？
梁与肖继续道，“花岸在寒峰的这些年，过的是你想象不到的日子，他一夜间失去的那些，是别人需要用一辈子慢慢送别的，没有人体谅他，安慰他，甚至可怜他，所有人都在逼他。虽然那些年，九月也做了一些很极端的选择，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九月一直陪着他，花岸撑不到现在。”
眼下吴不知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事百分百不是花岸说给梁与肖听的——花岸虽然从小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性子像极了他的母亲悠瞳，但骨子里的内敛隐忍，却是随足了他的父亲，好的跟别人一起分享，坏的全留着自己扛，寒毒缠身十多年附加给他的痛苦，他从没抱怨过一句。
如果想从花岸嘴里听到一两句委屈，基本没可能。
“你这些是从哪听来的？”吴不知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梁与肖没回答，而是总结性的说了一句，“花岸是九月最在乎的人，你们对九月做的事，就用保住花岸的命来偿还吧。”
九月在沪北城生活了尽十年，如果说他是被软禁的，多少有些冤枉了吴不知他们，但假设当初他们救了人又马上放了人，至少九月不会死在寒峰。
若不是九月在沪北城里做“人质”，当年三城围剿沪北城时，蛇伏部落也不会去趟那滩浑水，他们对花岸心生芥蒂是从九月被扣押时开始的，而后来九月的哥哥离臣死在那场围剿中，是蛇伏部落族人们怨气的第一次爆发。
还好那个时候有九月在，沪北城的家将也还护着花岸，而当悠瞳的骸骨被亵渎后，蛇伏部落的族人终于找到了机会鼓吹，也最终有了那些数字人。
吴不知良久没说话，梁与肖也沉默着，各怀心思的听着从楼上传下来的大圣G大调的鼾声。
天色渐渐暗了。
过了很长时间，直到小龙虾端着一盆热腾腾的鱼汤走过来，两个人的魂似乎才被这香气勾回来。
不知道小龙虾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粉身碎骨的鱼又“拼”回去了，在乳白色的浓汤里，鱼身的边线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然固执的保持着有头有尾的硬汉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