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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姐说:“诊室?你不是化妆师吗?改行做整形医生了?”
朱馥梅说:“是心理咨询室。我是心理咨询师,那里安静,我们叙叙旧。”
小裴说,我送你们过去。朱馥梅止住他:“放心吧,我们这个年纪了,还能打起来不成!”
徐姐此时也已年届花甲,看起来已经是十足十的大妈模样了。灰白的头发稀稀疏疏,发顶露出青白的头皮,用一根宽发夹遮盖着,连带箍住细碎的额发。她虽然比朱馥梅年轻几岁,但看上去显得老不少。朱馥梅让她在沙发上坐,说:“这几年你跟儿子一起过?”
徐姐有些拘谨,全然没了以前的居高临下。“没有。我自己过。儿子工作忙,在成都的时间也不多。”
朱馥梅突然有些可怜她。这个寄生在裴律师身上的女人,死命糟蹋她的寄居之地,待到立足之所没有了,自己也成了无根飘萍。这个时候,就是觉悟了又能怎么样?一切都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也马上要退休了吧?”朱馥梅问她。这天聊的,死累死累的。
徐姐抬头看着朱馥梅,眼里渐渐蓄积起仇恨。“要不是你抢走老裴,我们现在还生活得好好的。”
朱馥梅不想跟她开战。她给徐姐沏了杯热茶,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就势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都是陈年旧事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他和你离婚就查出了肺癌,我陪着他走完了最后一年,这一年,他过得很辛苦、很辛苦。他本不该遭这么多罪的,他还那么年轻。”朱馥梅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裴律师时落泪了,过了最艰难的一段之后,每每想起他,都是两人在一起时温暖的画面,裴律师最后时光的挣扎和无助,她都从脑海里过滤掉了。
但是,今天,面对这个压抑他二十多年的女人,那些删除的画面,像被高手修复的磁盘,一帧一帧地都回来了。
徐姐并不清楚裴律师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恨眼前这个女人很多年了。她并不认为裴律师跟她离婚是逃离苦海,而是固执地相信,裴律师本来是个本分的男人,只是被一个漂亮女人勾引走了。她已经薅过一次这个女人的头发,今天,离着这么近,她又一次涌起薅朱馥梅头发的欲望。她心里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以前她感觉全世界都站在她身后,但是现在,她身后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站在另一边控制住自己。
恨,是从心底一波一波地涌上来的,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比一波的推力强劲。徐姐把放在沙发上的包拿起来,手伸进去摸着什么东西。朱馥梅以为她要拿纸巾擦眼泪,也没在意。突然,徐姐从包里拿出一把带木鞘的木柄水果刀,大约有10厘米长,摘下木鞘就向朱馥梅刺来。
也幸亏了有摘下木鞘这个动作,延缓了刺来的速度,给朱馥梅留出了抬臂遮挡的时间。那小刀刺向挡着脸的左臂,刺中骨头的感觉让徐姐握刀的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