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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出了并线结束的地方,就开始加油门。速度表的指针正在从90向100爬升的时候,右侧应急车道上一辆本田轿车赶上来,刚超过朱馥梅她们的房车,就贴着车头向左变道。房车司机下意识地向左稍打了一下方向盘,并点了一下刹车,不料左侧超车道上,一辆速度在120迈以上SUV急速驶来,刮上了房车的左侧,使房车车头向右偏去,把右侧护栏撞倒了一片,车头撞上路基下一棵粗壮的树,才停下来。巨大的冲力将后座的人直接拍向车头,车里一片狼藉。
等到警察和救援赶到现场的时候,司机和王旭因头部撞击过重,已经没有了呼吸。阿秋因为一直用安全带把自己捆在后座上,伤得最轻,只是冲力大又勒得紧,到医院检查,发现肋骨骨裂。朱馥梅系着安全带,又是坐在司机身后,有折叠床挡着,软床垫吸收了一部分冲击力,她左小腿和右臂骨折了,但没有生命危险。
最可怜的是美兰。她在昆明买了一把很有民族风情的小伞,因为喜欢,就放在手边,没装到箱子里。车子出车祸时,那把小伞的伞骨轻易地就刺进了她的胸口,形成气胸,被救出车子时,嘴里一直冒着粉红色的沫子。
美兰生命垂危。
她们是在PZH的医院里接受的救治。美兰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又发生伤口感染,一直高烧不退。朱馥梅坐着轮椅,每天在重症监护室的大玻璃窗外,呆呆地看着她,脑子里从拖着箱子,被雨淋得落汤鸡一样那天起,一幕一幕地回放着她跟美兰相识、相处的场景。以前一直很好啊,美兰说得对,王旭就像她命里的劫,从出现那天起,美兰的生活里就出现跌宕起伏,美妙的时候是真美妙,不堪的时候也真不堪。今天她躺在病床上,又成了瘦瘦小小的样子,偶尔歪过头来,戴着氧气面罩的脸上,两只眼睛还是那么大,却一点都没有光彩。朱馥梅在心里说:美兰,你要好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还是我们姊妹俩在一起,你不要扔下我。裴律师已经扔我一次了,老天,你不要让美兰也把我扔下。我岁数已经不小了,再经不起一次生离死别。求你,老天爷,求你,求你。
老天爷好像没听见朱馥梅的恳求,一直让美兰挣扎在生死线上。朱馥梅给汪雨飞和梅兰妮打了电话,讲了车祸的事,叫他们能过来就过来一趟,也许是见美兰最后一面了。汪雨飞和梅兰妮放下手头的一切赶过来,见到玻璃窗里面的美兰,梅兰妮哭成了泪人。
朱馥梅一直在责怪自己,好好的,偏要出什么幺蛾子,租房车出去旅行。中国高铁那么发达,哪儿不能去?房车旅行在美国能行,在国内哪那么容易?国内高速公路的车流量是人家的几倍几十倍,开车长途旅游,无异于拿命在滚滚车流里穿梭,你说你开车技术好,不是还有那技术不好又没规矩的司机吗?朱馥梅如疯魔一般,没事就自己絮絮叨叨,叫汪雨飞和梅兰妮忧心忡忡。家里那边事太多,汪雨飞出来两天,需要签字的文件就积了一堆,无奈,他把梅兰妮留下,又雇了两个护工照料朱馥梅和美兰,自己先回去。走前,朱馥梅嘱咐他,去成都那个律所找刘律师,因为王旭已经去世,他的身后事有许多需要处理。如果美兰的情况没有好转,刘律师也要将美兰需要处理的事拉出清单。这样安排的时候,朱馥梅泣不成声,更加认定是自己的命太硬,不然为什么身边的至亲、好友,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独留她自己,孤孤单单地苟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