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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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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片湛蓝,现在已经入秋了。
  大家都哭了,穗看到这样,安慰不过来。
  “没事的,没事的,现在的我能跑能跳,只是有点虚弱。”
  见我们哭着,他却慢慢地靠过来抚摸着我们。
  明明他才是要死的那个,却笑着来安抚我们。
  怎么我们却哭得撕心裂肺。
  他临走前只对我们说过一句话。
  “我一定会活到下个春天樱花盛开的。”
  ……
  作为学生,我们没钱,也不能出多少力,我们只能尽我们的微薄之力。
  我们每天下课后就为他收拾好东西,放学后就跑过来给他补回落下的知识。
  穗似乎成为了我们的一条纽带,再次将我们连接到了一起。
  平日里无法相聚的我们重新地聚在了一起。
  房子里有了已死的、将死的和想死的人。
  森因为在外地读书,没有办法回来看望穗,只是替人送了一些药和补品回来。
  渐渐的,穗似乎连腿脚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上天好像在戏弄他,他变得生活不能自理。
  可是这样他还是在笑着。
  他的父母哭了,他只是笑着对他的父母说不要太伤心。
  那天,他躺在床上的生日愿望只是希望自己能活久一点、父母长寿和幸福地过完剩下的时光。
  我笑着问他,第一个和第三个愿望不是差不多的吗,怎么不自私一点?
  他却说:不一样,第一个是希望自己能活久一点,第三个愿望则是让活得久的自己不要忘记这些天。
  第二天,他突然将我们都叫了出来。
  那是一条笔直的公路,两旁都是待收的水稻。
  穗坐在轮椅上,让我们推着他走过一条条水稻上的小路。
  推着推着,他说他快忘记跑步的乐趣了,于是他又艰难地站起身。
  他瘦了好多,变得有些许的皮包骨。
  他的脚也颤抖着,像是一个老人。
  滑稽的模样,我笑了,但笑着笑着,泪水也流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下周的手术结果是如何,我们也不敢想。
  我想让时光快一点,快到穗健康出院,再次回到他的位置上,快到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互相嘲讽对方。
  我想让时光慢一些,慢到我们能够体面的说声告别,回到那个樱花落下的那个春天,慢慢地,大家被樱花包围。
  穗用力地跑着,摔倒了,也不怕,用手艰难地撑起身体,又跑了起来。
  他单纯地笑着,奔向阳光。
  周围的水稻被他身旁的风带动着。
  我们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追在他的后面。
  不知何时,我又想起了那个我们肆意的童年。
  没有目标,只有努力,不知道为了什么的努力。
  跑累了,穗便躺在水稻田地上。
  浅浅的水没有漫过他。
  他的父亲俨然已经请示了上司,现在他所做的只是对他的孩子好一点。
  微风拂过,穗升起手。
  他似乎又有了动力。
  他慢慢地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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